“你——”姬世惱火不已。
不過一枚棋子,居然還敢頂撞起主人,他當即就要發怒。但再次被砸回石台上,跪地感受著受傷中再度變強充沛的力量,他心態陡然一變。
霍玲隻聽到,男人頓了頓後,重新恢複沉穩的聲音。
“……你過來。”
已經異變的現在,霍玲早就失去了常人的體重,身輕如燕,異常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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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她幾乎毫不猶豫地高高跳起,飛舞的頭發卷住幾枚刀片和子彈甩開,毅然躍上石台,跟了過去。
“我需要……”怎麼做?
剩下的話沒來得及開口,她感覺到,男人冰涼的手指搭上後頸,隨即,一道細小如蛇的東西從後腦鑽入了皮肉。
難言的灼痛,立刻遍布全身。
眨眼間再無力支撐,霍玲雙腿一軟,原地跪倒了下去,分明看到,一股青黑的顏色自脖頸胸口飛速蔓延往下。
而自己,正在從腳到頭變得麻木僵硬。
她艱難地仰頭,看向始作俑者。
“姬世——”
話音未儘,冰冷無機質的色澤已經蔓延了整張臉,那石質的青黑凝固,將她的麵部永遠定格在了嘴唇翕動的瞬間。
如同一座張口欲言的天然石塑。
變故太過突然。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發展,一瞬間,張海樓都驚呆了:“喂,你做了什麼!”
姬世收回手,臉上露出迷離的微笑。
“這不是很明顯嗎?”他完全坦然自若,“寡人不需要不忠的奴,就送其去見她那低賤的、命不久矣的母親了。”
這話實在是無恥得過頭。
張海樓一聲不吭,猛然跳近,一拳砸上他正臉。
姬世接下這拳,揮手將他擊飛。
“小哥,”張海客歎了口氣,提刀跟上,“我以前真是錯怪本家了,他們跟真正裹了腦子的老古董比起來,才哪兒到哪兒啊!”
但即將接上攻擊之前,張起靈一把拉住他。
“你們去下麵。”
丟下這一句,張起靈錯身迎上姬世。
張海客一愣,隨即注意到黑金古刀上再次出現的新鮮血跡,微微沉默後,轉身從命。
順便推了把還想過來的張海樓。
“彆礙事,”他無奈提醒,“現在的那東西,已經需要族長認真起來了。”
麒麟血……
他不覺得少了這個自己就低人一等,卻不得不承認,有些場合,身懷血脈的確方便很多。
……
血脈真是能給人驚喜。
另一邊,張從宣緩緩睜眼,感受著重新“活”過來的身體中血管和筋骨,心中不禁如此感歎。
就在剛剛,眼睜睜看著玉質化要突破50。
【51】的數字剛要跳動,刹那間,卻忽然頓在了那裡。
一種說不出的暖流,忽然自後背脊椎中生出,如同溫度適中的溫泉水,無聲流向已經仿佛凍結的四肢百骸。
看似溫柔包容,不起眼。
卻在出現瞬間,飛快而強硬地覆熄火焰、消融寒冰,一力化開了激烈交織許久的冰火兩重天。
玉質化的進度停滯了。
身體內部的衝突休戰,張從宣總算能喘一口氣。
而沒了要把人逼瘋的錯亂感知,他坐起身,輕輕攥指,隻覺現在身體中的氣機與力量,簡直充盈得可怕……
這新生的力量,與麒麟紋身的呼應間,又透著一股久違的親切熟悉。
“老師,您現在感覺如何?”
張海俠的低問,將青年拉回到了現實。
“還不錯。”朝他笑笑,張從宣起身,目光掃過下方——
岩壁另一側躲避的呉解幾人,正處理異變的九門之人的樓仔和阿客,在驚喜望來的陳皮身上,他目光輕輕一頓。
隨即掠開,又見到石台上正跟姬世纏鬥的兩人。
超絕的感知,讓張從宣很容易分辨出黑金古刀上乾涸了又新添的殷紅,以及遠遠飄來的那一絲熟悉的血氣。
眉頭微蹙,他就要過去。
冷不丁手臂被拽住,回頭看到自家學生,青年眉宇和緩,手腕一抖就要掙脫。
“蝦仔,不用擔心。”
那是根本無法抗拒的力道,張海俠怔然望著他,恍惚仿佛回到很久之前初見時的場景。
“北部檔案館,張從宣。”
那人如此報上名號,從容坦然而銳意難當的姿態,一如日光般奪目耀眼。仿佛,再棘手的麻煩,都必定將在他麵前迎刃而解。
眸色閃動,張海俠忽然加快語速開口。
“——姬世的血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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