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隻是口頭詢問。
後來,是牽手乃至擁抱才能緩解的心悸恐慌。
再過一段時間,連肢體接觸都已經無法安撫。夜半時分,張從宣不得不一次次拉開門,接納噩夢驚醒、整夜難眠的自家學生。
寬容沒有底線,界限一退再退。
直到終有一日,連這樣的自欺欺人都無以為繼……
“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張海客輕快的聲音,再一次在門外響起,跟平時一樣貼心:“您醒了嗎?我把早餐拿上來了,省得……”
輕吸口氣,張從宣起身下地,提高音調回話。
“醒了,稍等。”
……
下樓的時候,張海客還有點遺憾。
青年拒絕了他的喂飯請求,並沒好氣地將他趕了出來:“……以前怎麼不知,你是這麼欲壑難填的人……一百年下來,鐵杵居然還沒磨成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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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客心說,自己以前心裡沒人啊。
他又不重欲,忙的時候飯都顧不上吃,哪有這多餘心思,更不會天天來……可是,如今食髓知味,才知一百歲都是枉費。
真是甘墮溫柔鄉。
說起來,張海客也覺得,目前兩人關係似乎進入了瓶頸期。這本不足為奇,可……老師那句話說的沒錯,他的確算得上貪得無厭。
說是欲壑難填也好,得寸進尺也罷。
張海客無法滿足於如此便止步不前,他想要的,絕不僅是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夜半來客。
責任和愧疚,目前看來很有效,可這些情緒的保質期又能持續多久?老師不可能真的無休止容忍下去。等對方真正狠下心、乃至醒悟反悔、決意抽身的那天……
不,他絕不會坐等那一天的發生。
張海客不免又想到了那扇緊閉的房門,臉頰無聲繃緊了——小哥目前似乎仍未察覺,其實什麼都沒做。可那個人,即使什麼都不用做,已經足夠老師牽腸掛肚。
這本是百年來毋庸置疑的現實。
作為師徒,作為晚來一步的二弟子,張海客本來接受良好。幼時還曾耍耍小手段爭得老師關注,自從小哥成為族長後,他迅速接受了身份轉換,甘居輔佐,彆無他想。
他向來聰明,將自己的情緒管理的很好。
但,自從那個意外之後……自從關係轉變之後……張海客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
幽怨不甘,嫉妒成性。
愛彆離、怨憎會、求不得。
跟老師學習梵文時,他沒少手抄佛經。可直至今日,似乎才明了其中含義。
步步往下,踏上最後一階時,張海客望到另一邊過來的張海樓,若有所思地頓住一刹,忽然嫣然而笑。
張海樓整個人被看得寒毛乍起。
“笑什麼?”他皺著眉吐槽,“客仔,你最近真的奇奇怪怪,又打誰的壞主意呢?”
“嗬嗬。”張海客輕笑。
沒計較師弟沒大沒小的隨意稱呼,他偏頭認真反問:“哪裡怪了?”
現在就很怪,張海樓心想。
他摸了摸下巴,嚴謹地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得出結論:“一股子騷氣,跟那個孔雀開屏似的,這還不怪嗎?”
張海客立馬給了他一肘。
被避開了,他冷哼一聲,倒是也沒追著揍。畢竟張海樓嘴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比起這個,張海客現在更多心思在剛剛的靈感之上。
是啊,小哥在,老師始終心有顧忌。
既然如此,那隻要……
……
兩日後的早上,難得好好睡了一覺,張從宣神清氣爽地下樓,便見到了一個意外到來的客人。
“方隊長?”
這位可是京城的大忙人,聽陳皮提過一嘴最近才升了職,怎麼突然有空千裡迢迢來杭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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