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
張海客頭腦發昏,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隻是下意識用手臂緊緊扣住失去意識的青年,仿佛生怕對方仍要離去。
整個人都在難以控製地劇烈發抖。
“我……”他茫然地張了張嘴,聲線沙啞,“我不是故意的,老師。”
“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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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無聲闔著眼,沒有回應。
顛來倒去地重複幾遍,張海客終於想起來爭吵的起因,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嗓音發顫:“都是我的錯,不該把小哥扯進來的……我,我當時迷了心竅,胡說八道,不是成心惹您生氣……”
如同吃了黃連一般,張海客發熱的頭腦完全冷卻下來,隻剩滿心苦澀。
他剛剛怎麼會失控說出那種話?
明明知道的,老師淡泊純粹,從來沒有那種心思,從來隻如清風朗月,勁竹青鬆。
心懷不軌的是張海客,步步算計的也是張海客。
是自己強求貪戀,百般手段,好不容易才讓這清風沉墜,勁竹折腰……又怎麼能用那種不堪的話指責青年本身?
倒打一耙也不過如此。
貪心不足,如今,卻要連原本的一切都要失去了……
低頭望向無知無覺地靠在身前的人,張海客抱著人,一時哭都哭不出來。
握著青年的手,他重重拍在自己臉上,小聲哀求討饒。
“我真的錯了,老師……我就是個混賬,您揍我一頓出氣吧……彆不要我……”
可回應他的,隻有青年緊蹙的眉宇。
張海客已瀕臨絕望。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為了彌補,也許他可以把人喚醒,可那之後呢?
在他不管不顧地做出這種事之後,老師真的還會再聽任何解釋嗎?
毋庸置疑,張海客徹底傷透了麵前人的心。
他錯得離譜,錯得無可救藥。
枯坐之中,天邊最後的光亮也一點點暗了下去,直到完全漆黑。
夜風蕭瑟,山上的溫度漸漸變低了。
直到被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落在手上,張海客恍然驚醒,下意識摸了摸青年的臉頰,隻觸到一手潮潤的涼氣。
匆匆帶人回到車裡,他打開車內空調,翻出毛巾幫青年擦拭著沾濕的發臉,一時愈發惱恨起自己的笨拙。
連照顧人都做不好,真是無用至極。
不怪老師更喜歡小哥……
強製扼住又一次滑落的思緒,張海客壓下翻湧的心念,收起毛巾,用毯子小心將青年包裹。
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他咬咬牙,還是掉頭開回了山間彆墅。
不同於曾經美夢中寂靜,夜雨中,迎來主人回歸的宅院燈火通明。
拒絕了傭人幫忙的意圖,張海客深吸一口氣,抱著青年悄然踏入了這所曾心心念念要介紹給對方的豪奢住宅。
將人安置在主臥之中,看著青年在溫暖的被褥間漸漸恢複幾分血色。
張海客坐在一旁,有些失魂落魄。
該……走了吧?
老師暫時應該不想再見到他了,留在這裡,隻會惹人生氣和徒增煩惱。
可要是離開這裡,風狂雨驟之中,張海客一時間想不出,自己又還有哪個可稱為家的去處。
他在世間早已是孤身一人。
小哥冷清,張海俠沉悶,張海樓又失於輕佻……海杏一直對偏居世外的本家頗有微詞……港城這邊的其餘人,也未必全然讚同自己的理念……
張海客對此全部心知肚明。
但之前在青年身邊時,他似乎全然沒想起這些煩惱,隻覺諸般事宜都不值一提,無足掛齒。
握著青年的手,張海客眼眶有些酸脹。
怎麼會忘了呢?其實,最開始他明明隻想要老師活著……隻要麵前人活著,他便仍有令人心安的歸處,不算伶仃獨行。
人總是這樣貪心不足。
其實,其實哪怕隻是原來那樣,也已經很好了……如果老師還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張海客望著青年的麵龐,黯然失神。
……
淩晨時分,張從宣在陌生的房間醒來。
雨聲淅瀝,四下昏黑。
僅有床頭的一盞小燈散發著昏黃,他發現自己換掉了外套,正坐在一堆溫暖柔軟的織物之間,但這絲毫沒有削減之前被打暈的怒氣。
被自家學生偷襲的荒謬感仍激蕩在心裡。
一眼掃到旁邊的人,他看著對方躲閃的眼神,兀地輕輕笑了一聲。
張海客彈簧似的瞬間起身。
“我,我去叫早餐,想來您該餓了。”說著,他匆匆就往外走。
但拉開門的刹那,青年平靜到冷淡的聲音,還是隔著半個房間清晰傳了過來。
“……海客,你真是長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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