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薑神醫出品小藥丸在,七皇子的高熱沒多久就退了下去,人也從北一所移到目前隻有六皇子一人居住的南所去了。
今日逢五正好是眾妃嬪到鳳儀宮向皇後請安的日子,蔣賢妃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提起七皇子病愈之事。
“說起來淑妃姐姐還要好好感謝貴妃姐姐才是,聽說是貴妃姐姐拿出了早前從薑神醫那裡求來的藥丸,七皇子才會好得這般快。”
蔣賢妃是潛邸老人,從前是平王側妃,生下大皇子、二公主和六皇子,在一眾妃嬪中年紀算是大的。
雲淑妃和楊貴妃皆比她年輕,但後宮的姐姐妹妹可不是按照年齡大小算的。
貴妃、淑妃、德妃皆排在她前頭,她隻能口稱她們為姐姐,自稱為妹妹。
要問蔣賢妃甘心嗎,那肯定是不的。
她是景熙帝的第一個女人,又生下兩兒一女,最後卻隻得到一個妃位最末的賢妃之位。
可就算不甘心也沒辦法,誰讓她的娘家早就沒落了,自己又人老珠黃不得景熙帝寵愛。
“昨個小五來給臣妾請安的時候說他和六皇子去南三所看過七皇子了,病倒好了,就是瘦得厲害。”
說話的是五皇子之母楚修儀,一個身材圓潤、臉蛋肉乎的女子,是宮裡獨一份的景致。
倒不是醜,隻是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所以楚修儀一貫不得景熙帝寵愛。
但她膝下有個皇子,在宮裡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和高位妃子也能說上話。
“臣妾消息不靈通,倒是不知道原來貴妃娘娘手裡有從薑神醫那裡得來的好藥,薑神醫的藥可不便宜,貴妃娘娘這次破費了。”
“本宮是七皇子的庶母,關照七皇子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倒也說不上破費。”
楊貴妃淡定說道,注意到對麵的雲淑妃快要生生把手裡的手帕撕爛了,嘴唇微微上揚,心裡哼著愉悅的小曲。
似是以為雲淑妃還在擔心南三所的七皇子,她扶了下頭上戴著的七尾鳳釵一臉的關切。
“淑妃妹妹放心,南三所的宮人皆是皇後娘娘千挑萬選出來的,這次一定不會再讓七皇子沾染不乾淨的東西。”
宮裡怎會平白無故出現時疫,還正好讓七皇子感染上了,那必然是因為有人故意為之。
可惜最早感染時疫那個太監死得太早,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能在宮裡活到現在的人沒幾個心思單純的,她們個個心裡有本劇情精彩的劇本,但一致認為七皇子感染時疫之事一定有幕後黑手。
此時聽楊貴妃這樣說和雲淑妃這樣說,總覺得話裡有話,紛紛悄咪咪去看右一座位的雲淑妃。
心說北一所的宮人都是雲淑妃安排的,以往她們想往裡塞人都塞不進去,這次怎麼就讓七皇子感染時疫了呢?
該不會是她自己動的手吧?
應該不能吧?虎毒尚且不食子。
雲淑妃聞言跟吃了屎似的,冷冷地用那雙神采飛揚的丹鳳眼看楊貴妃一眼。
楊貴妃似乎沒注意到這一眼,咯咯笑起來:“我家小八還想跟他七哥請教課業呢,真希望七皇子能快點好起來。”
楚修儀道:“我家小五也希望他七弟能早點病愈,還說要請他七弟去府上玩呢。”
蔣賢妃也湊了個熱鬨:“我家小六想和他七弟討教丹青之法,天天念叨著七皇子怎麼還沒病愈。”
雲淑妃在宮裡橫行霸道,沒幾個喜歡她的,這種時候當然沒人幫她說話。
換做以前,她一個人就能憑借囂張跋扈的氣勢壓倒東風,可今天她心情不美,不願意搭理這些彆有心思的女人。
所以這三個皇子之母湊一起擠兌她,她麵上冷若冰霜,連個眼神也沒給她們,整得她們就像小人得誌一樣尷尬。
其他妃嬪不敢插話,見上首淡然如菊品茶的皇後娘娘似乎不打算管這些口舌之爭,又去看左二位的伊德妃和稍微靠後些的陸昭媛、莊婕妤。
這三人膝下皆有皇子,可並不參與擠兌雲淑妃的話題中。
前者自娘家流放西北起,整日沉默寡言,不複曾經的驕矜自持。
後兩者則一貫偏居一隅,人前很少說話,這與她們的出身有關。
陸昭媛是小官之女,早年因貌美而入平王府為侍妾,性格寡淡,一心向佛,膝下養育三皇子。
莊婕妤出身更低,她是宮女出身,隻被意外臨幸一次便誕下九皇子。
自討了個沒趣,看著雲淑妃目中無人的樣子,楊貴妃心下冷笑,這才哪到哪啊,以後還能更不開心。
——那個位子隻能是我兒子的。
——你就好好守著你那雙生子過一輩子吧!
想到雙生子,楊貴妃眼神閃爍,餘光掃過對麵心不在焉的冷麵女人,唇角揚起,笑顏如花。
巧笑嫣然地看向上首,“不知娘娘派人審問過臣妾昨日讓人送來的素雲了嗎?”
她竟然找到了素雲。
雲淑妃沉下臉,麵色不虞,是個人都能發現她看向楊貴妃的眼神有多麼可怕,都能稱得上是殺氣四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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