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站在景熙帝旁邊,神色平靜地看著向他不斷靠近的八個人。
並肩走在最前麵的有兩個人,比起後麵幾個人他們的麵容很年輕,年長的沒走在前麵反倒是他們走在前麵,挺有意思。
這兩個人中左邊的少年個子矮一些,右邊的少年個子高些,燕澄多看了他一會兒,猜測他是五皇子。
因為燕澄從他的麵容上看到了燕洛的影子,如果燕洛再大幾歲,兩人看起來會更相像。
楚鳶曾說過燕洛長得像楚家老太爺,也就楚鳶那早已逝去的父親。
五皇子的生母楚修儀是楚鳶繼母所生的女兒,五皇子的長相有幾分像楚家老太爺,和燕洛長相相近說得通。
此時此刻這兩人步伐穩當又透露出幾分急切,完美地體現出喜悅與激動,似乎真心為皇家回歸一個皇子而高興。
隻人心叵測,誰知道他們的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略過這兩人去看其他人,視線隻在其他人臉上粗略掃過,無法控製地將目光落在一個半大少年的臉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正常來說最高或者最矮的人更搶眼才對,他卻格外在意一個不算高也不算矮的少年。
而這個少年還不是和他長相近乎一般無二的七皇子。
嘶——
燕澄唇瓣白了幾分,大腦隱隱抽痛,像是有把錘子在他腦袋裡敲敲打打,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盯著那半個少年。
強忍著突如其來的暈眩感,努力維持若無其事的麵具,心下警惕橫生。
這個少年是誰?
隻是見了一麵就能讓他大腦嗡嗡作響。
燕澄忍著痛翻著厚重的記憶書冊,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沒找到半大少年的麵孔。
不禁想難道不是這個少年有問題,而是他自己有問題,他真有病?
“兒臣見過父皇。”
八道聲線不同內容相同的聲音同時落下,混雜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燕澄的耳朵卻精準收錄一道公鴨嗓的聲音。
探究的目光落在一顆黑色顱頂上,那人無知無覺。
景熙帝:“都起來吧,這是你們兄弟,你們要好好相處。”
眾皇子起身,和燕洛有幾分像的五皇子上前想要熱情地拍拍燕澄的肩膀,“八弟,我是你五哥,你和七弟長得真像。”
九皇子聽到六皇子開口,條件反射側頭看向他,隨後皺眉撇撇嘴。
處於思考狀態的燕澄雖心不在焉,身體卻有本能,在那隻手伸向他的時候忽然抬手抓握,五皇子嘶了一聲。
“八弟,你力氣怎麼這麼大?嘶,好疼!快放開我。”
也就是這一聲讓燕澄回過神,黑漆的瞳孔中染上情緒的色彩,警惕地看向五皇子卻也忽略了那位半大少年撇嘴的動作。
意識到這裡是乾清宮,麵前的五皇子並無傷害之意,燕澄順從放開手,軟聲無辜地道歉。
“都出印子了,八弟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酥麻的手腕上浮現出紅色的手印子,五皇子幽怨地瞅著一臉歉意的燕澄。
燕澄再次真誠道歉,然後看了看景熙帝,心說這對父子都喜歡對他動手動腳,該說果然不愧是遺傳的力量嗎。
“八弟可能是剛入宮還不習慣,五哥你不要放在心上。”六皇子站出來打圓場。
“你弟弟也不是有心的,作為哥哥小五你要大方些,彆事事計較。”
景熙帝都開口了,五皇子自然要大方,壓下煩躁繼續裝好哥哥,有了之前的教訓這次倒是沒動手動腳。
他主動給燕澄介紹諸皇子:“八弟,這是你六哥,這是你大哥……”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三人仿佛戴著三張如出一轍的麵具。
每個人都一臉淡漠,仿佛看透人生,無悲無喜,讓人見了生怕他們下一刻就出家為僧。
五皇子、六皇子與他們相比就像是在洞穴門口躍躍欲試想要飛翔的雛鷹,年輕有活力,一身拚搏試探勁。
介紹到七皇子,五皇子笑笑:“這就不用我介紹了吧?看著他的臉,你就知道他是誰了吧?”
六皇子道:“一直聽他們說七弟和八弟長得像,我還尋思能有多像呢,如今你們倆站在一起,我才知道原來雙胞胎真能一模一樣,連身形都很像。”
其實原本不應該連身形都如此相像的,燕澄原本的身形並不是現在這樣單薄的,身上還是有些肉的。
但前一段時間練功練得吐了幾次血,家裡人給安排了不少補血的吃食,吃得燕澄都沒什麼食欲了。
加之劉嬤嬤說他現在身體的狀態很奇怪,最好吃點清淡的,家裡人知道後他的餐桌上頓頓清淡,弄得他更沒食欲了。
然後他就瘦了。
“……八弟,我是你七哥。”
七皇子略微緊張地觀察同胞兄弟的神情,見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鬆了一口氣。
看來弟弟對他印象還可以,應該沒有厭惡他。
其實在來見燕澄之前,七皇子的內心很忐忑。
他就怕同胞弟弟怨恨他,他們是一母同胞、同日出生的兄弟,但卻際遇不同,這麼多年來一個在宮內享儘富貴,一個卻在宮外彆居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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