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宴不了了之,燕澄和七皇子都沒興趣繼續留在滿是血腥味的大殿裡,還不如早些回去吃夜宵。
兩人正要離去,就見小小一團的十一皇子拉著燕昭儀走來。
十一皇子暖乎乎的小手握住燕澄的右手,淚汪汪道:“八哥,你現在難不難受?太醫怎麼還不來?”
“澄兒,謝謝你,瑛兒說你為了保護他吐血了。”燕昭儀又是感激又是愧疚,“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讓瑛兒來找你,你也不用多費事保護他。”
燕昭儀聽了十一皇子給她描述的緊張情況,知道是自家兒子拖累了燕澄的逃跑速度。
十一皇子幾乎沒參加過幾次宮宴,在宮裡除了和也燕澄熟悉些,和上頭的其他兄長們關係陌生,燕昭儀想著這樣不行。
於是就麻煩燕澄在年夜宴上照看十一皇子,順便帶著十一皇子和兄長們聯絡聯絡感情。
沒想到宮中年夜宴上竟然會出現刺客。
燕昭儀年少時學過兩招,反應很快,不像彆的嬪妃那樣呆呆傻傻的,雖製服不了殺人不眨眼的刺客卻能到跑得飛快。
她沒受傷,就算受傷了也不會在意,她隻擔心自己年幼弱小的兒子。
而燕澄也知道燕昭儀心裡惦記著十一皇子,刺客都被製服後立馬讓伺候十一皇子的太監抱他去找燕昭儀。
這個時候經一大一小兩人的提醒,燕澄才想起來剛才自己吐了一回血,應該找位太醫來看看才是。
“姑姑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等我回北二所,太醫應該也到了。”
燕澄淡定道,心說他已經能背下太醫那套說辭,無非就是急火攻心,要靜養什麼的。
燕昭儀不疑有他:“那你快些回去,還能堅持住嗎?要不要姑姑的轎輦給你用?”
“多謝姑姑好意,不過北二所距離這裡不算遠,我走回就行。”
燕澄好不容易哄走關心備至的燕昭儀和眼淚汪汪的十一弟,還沒來得長舒一口氣,就聽旁邊七皇子幽幽問道:“你怎麼又吐血了?”
燕澄頓住了,得了,這兒還有一個需要解釋的人。
他抬了下手示意七皇子往外走,七皇子看了他一眼,燕澄笑笑,小白牙白淨而整齊,像是被點了高光。
七皇子有被閃到眼睛,率先抬腳走,等呼吸到外界清涼的空氣,他道:“說吧!”
燕澄沒有隱瞞,簡略地說了一下他是如何抱著十一皇子一腳踹飛刺客的,又如何被六皇子和十皇子看個正著,橫生懷疑。
隻能現場表演個“我很虛弱,一碰就吐血,千萬彆把我放在眼裡”的戲碼。
天上不知何時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雪花,冰冰涼涼地在空中飄零打轉。
有幾片小小的雪花落入燕澄伸出的蒼白手心中又一瞬被掌心的溫度融化。
他聽到自己用和雪花一樣清涼的聲音說道:“裝瘋賣傻是個迷惑旁人的絕佳招數,體弱多病又何嘗不是呢?”
體弱多病的便利七皇子也曾體驗過,在過去他時常生病的那些日子裡幾乎沒有人算計他。
他們都默認他這個病秧子活不久,在他身上浪費人手不值當。
就連兄弟們對上他也多為退讓,甚至能說是躲著他,大概是怕他病了死了賴上他們。
可等太醫宣布他身體在神醫的醫治下基本恢複正常人狀態後,往日不來往的兄弟們一擁而至。
溫和皮囊下掩蓋的惡意猶如江水般滔滔不絕,衝刷著他本就淒冷的心靈。
曾經的友善埋藏在時光裡,七皇子在那個時候第一次體悟到針鋒相對這個詞的意思。
不期然想到不好的記憶,七皇子低聲嘀咕:“有些人真討厭,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好嗎?為什麼總要搞出亂七八糟的事?”
“大概是因為人的欲望是無窮的。”燕澄道。
兩人提著燈順著宮牆往北所那邊走,走到一個拐角處兩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宮女太監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質疑,維持著剛才那個距離遠遠地站在他們後麵。
七皇子詢問地看向燕澄,燕澄點點頭表示自己也聽到拐角另一邊的爭執聲。
兩人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聽聲音那邊爭吵的似乎是兩個女孩,過去吵架的女孩和他們都尷尬,不過去又有聽牆角的嫌疑。
哪知不等他們多想,女孩們的衝突更進一步,甚至一方還動起了手。
“……四姐,你讓開!曲悠,你一個假公主賴在皇宮裡不走,你是不是想嫁給我哪個皇兄?”
六公主越說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曲悠是個假公主,又從玉牒上除名了,如今能嫁的人不比以往,她肯定不甘心。
皇子是曲悠目前能接觸到的年輕男子中身份最高的,而且她和曲家還沒有血緣關係。
她會願意舍棄近在咫尺的最佳選擇,而選擇身份地位的男子嗎?
設身處地想六公主認為自己不會,所以她認為曲悠也不會,一股怒火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曲悠,你真不要臉!”
六公主推開擋在五公主身前的四公主,一巴掌朝五公主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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