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葉飄零,樹頂片片斑禿。房前牆角的雜花野草已然衰敗,染了秋意。氣溫逐漸低下來,晚上更甚。
唐黎因在屋裡用浴盆擦洗身子著了涼,發了三天燒。被養圓了點的小臉潮紅,整個人沒有精氣神,蔫巴巴的。
鄭黔既心疼又自責,把他裹嚴實了帶到鎮上衛生所輸液,連著輸了一個星期。
秋後就是冬,天氣會愈加寒冷。在滴水成冰的季節裡脫個外套就要打個冷戰,更不要提在漏風的屋子裡脫光了站地板上洗洗涮涮了。
愛妻心切,經過唐黎同意後,鄭黔把家裡僅有的那間原本要出租的空屋子改造成了浴室。安了太陽能熱水器,裝了浴霸,洗漱台。想著有時候免不了兩個人一塊洗,所以淋浴用的蓮蓬頭買的是加大版,美其名曰鴛鴦浴專用。
有次唐黎單獨洗時腳底打滑摔了一跤,後腦勺砸出一個包。第二天他男人就買了個浴缸放到了淋浴器旁邊,當然,也是加大加寬版。
0211最近不知在做什麼,很少出聲,也不再主動報幸福值,鄭黔也沒問。
他現在和唐黎兩個人過日子,對方的一顰一笑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行。開心了還是難過了,生氣了還是鬱悶了,看一眼便知。
他比冷冰冰的數據更了解唐黎的喜怒哀樂,也比任務的發出者更想讓唐黎幸福。
九月中旬,臨近中秋。
入暮,煙囪裡飄出的嫋嫋青煙升入墨藍色天空,將暗天色映著院牆外稀疏的枯枝黑影。月亮輪廓已全然顯現,零零碎碎的幾顆星散在各處閃著。
廚房內的鍋裡煮著玉米糊糊,大病初愈的唐黎嗅著暖烘烘的飯香味和柴火焚儘的灶灰味趴著餐桌寫字。
“廚房燈泡暗,對眼睛不好。要不就進屋寫,要不就彆寫了。”
鄭黔切完火腿放下刀,將菜板上的搪瓷盤端上桌。順便撿了片盤裡的肉腸抵到唐黎嘴邊喂他吃,勸道:“還是彆寫了,勞逸結合,吃飯的時間本來就不應該拿來用功。寫了這麼久,再寫下去就要寫傻了……”本來腦子就不靈光。
唐黎張嘴咬住,揮動胳膊甩了甩快要不出水的碳素筆。“馬上,寫完這頁。”
“再給你五分鐘,五分鐘一到撤作業本子上碗筷。”
喂完火腿腸要離開去攪鍋底的鄭黔不經意瞥了眼本上的內容,隨即頓住步子,眼睛一眯,俯下身指了指某處:“這個字寫的不對,老婆。提手旁和單人旁不要弄混。”
唐黎僵住背,麵頰被某兩個字觸動了開關,嫣紅唰的從臉蛋蔓延到脖根。“……”
“哦,忘了,你不許我這麼叫你。”
上次做完情到深處喊了一聲,結果這人羞的把自己蒙進被子裡麵,怎麼拽都不出來,差點憋過去。
鄭黔頂腮笑了笑,糾正自己的稱呼重新道:“提手旁和單人旁不要弄混,這是很低級的錯誤,老公。”
“……你快去看著鍋,要糊了。”被占儘便宜裡外都吃虧的唐黎麵紅耳赤,放筆輕推了男人一把。
“不會糊的,火小。”鄭黔笑著走開。
“你的二十歲生日要怎麼過…帶你去市裡的遊樂場玩一圈,然後下頓館子?”掀開鍋蓋,白色蒸汽霎時上湧。水少,玉米糊熬的稠了。鄭黔往鍋裡添了點水,蓋上鍋蓋燜著。
“不用,太浪費錢了。而且我不怎麼過生日的。”唐黎改完錯字將文具收起來,想了想,“到那天早上你多給我煮個雞蛋吃就行了。”
鄭黔不讚同,彆人家小孩兒過生日都吃蛋糕去旅遊,他家的也不能差了。不能因為阿黎容易滿足就真的在物質上虧待了他。
“掙錢不就是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嘛。錢是賺出來的,不是通過委屈自己省出來的。”
投入到另一件事中的唐黎沒再和他爭論這個。而是托腮沉思,在良久後緩緩眨動了一下清澈水潤的眼睛,轉動瞳孔望著被煙熏黑的牆麵輕聲喃喃道:“鄭哥,你說,男的和男的能領結婚證嗎?”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鄭黔蹲下身,拿著燒火棍伸進灶膛將火苗搗滅。他沒直接說不能,而是委婉道:“有證沒證不都照樣過嗎,沒差。”
寂靜了大約一分鐘,等劈裡啪啦的燒柴聲消失後唐黎才開口。
“鄭哥,你家是哪裡的?或者說戶籍在哪兒?家庭住址,出生日期,還有身份證號,都要告訴我。”
“問這些乾什麼?”鄭黔詫異,轉過身看他。
不問點有用的,比方說存折密碼什麼的。
“寫張登記卡,把你加到我家的戶口本上。”唐黎鼓著臉,又拿起本子撕了頁橫格紙。
鄭黔啞然失笑,心裡是暖的。“不用寫。”
唐黎抿了抿唇,摳著筆頭,很小聲的問:“……你不想和我成為一家人嗎?”
遭受到‘楚楚可憐’攻擊,鄭黔的那句“寫了也沒用,不具法律效力”在張嘴時變成了:
“沒有,等吃完飯我把我的戶口頁給你,省的你寫了。身份證也放你那裡,以後由你保管著我的證件。”
被小雨澆灌失形的心臟如同一灘軟乎的春泥,鄭黔走過去與其相視而坐。
他捧住唐黎的臉捏了捏,勾起唇,目光繾綣柔和。
“我們早就已經是一家人了,你身為一家之主,以後不僅要管著這個家,還要管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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