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外麵天空漆黑一片，星星亮的晃眼。
鄭黔打發唐黎去洗澡，自己則是慢悠悠的哼著不成調的曲兒收拾碗筷。
秋天的夜是有點寂寥的，蛐蛐不怎麼發叫了，也沒有蟬破土而出爬上樹蛻殼了。
風攜卷著涼意變著法貼到人身上，鄭黔揉揉鼻尖打了個噴嚏。
廚房有水龍頭，洗碗的時候就能順便洗了手。可他偏不想圖方便，硬是願意多走幾步去洗漱間洗。
唐黎正在洗澡，沒想到他會突然進來。整個人宛如受驚的白兔倏的縮進浴缸，短暫的猶豫之後還伸出條胳膊來費勁夠到浴簾拉上了。
鄭黔注意到他的動作，抿直嘴角不悅。全身上下有幾顆痣都知道了，遮不遮有什麼必要。這不拿他當外人嗎。
鄭黔語氣平淡如水：“我就進來洗個手，廚房沒有洗手的香皂。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嗎？怕我偷窺你啊。”
“……沒有。”涉及到這方麵，鄭黔的信譽值在唐黎這裡低的可憐。
唐黎好像聽見了一聲輕笑，輕笑之後緊跟著一句：“我幫你搓背？”
腳步聲愈來愈近，唐黎瞪著眼睛，看著半透明方格浴簾外逐漸放大的人影緊張到咽了咽口水。還沒回答，手就無意識的背到身後捂屁股了。
“不，不用了鄭哥，我自己搓就行。”
身體上赤裸著的痕跡彰顯著他們最近幾天的戰鬥成果。每晚的夜練讓唐黎有些吃不消，他想找個借口把大色狼支出去，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就聽簾外人口袋裡的電話率先響了。
謝天謝地。
“怎麼還學會見外了？”鄭黔止住步子掏手機，搖了搖頭，叉腰往外走。嘟囔了一句後摁下綠色按鍵將手機舉到耳邊：“喂，你好，百惠果籃店。”
他和唐黎的手機都是最近才買的，卡也是新辦的。最近天氣冷了，他們打烊也就早。但預訂單接的多，他把手機號貼到了店門上，方便顧客聯係，好講一下喜好或忌口什麼的。附近的也支持送貨上門，不要跑腿費，服務態度好的沒話說，讓被留住的新老顧客挑不出毛病。
“嗯，不要蘋果多放梨是吧。有庫爾勒香梨、秋月梨、雪梨三種，您要哪種？可以混著拚。”鄭黔進屋坐到桌前，隨便拿了張紙寫新訂單。
抽屜裡放著的一堆筆裡有一半多被唐黎練字寫的沒水了，他挑挑揀揀找出一根湊合著用。
洗碗時半挽起的襯衫袖子還沒放下來，腕上手表的表盤被光映的冷冽發亮。鄭黔手背連帶著小臂的靜脈都凸顯著，碰過涼水的指關節泛著紅。
通體純黑的中性筆將整隻骨感有力的手襯得性感無比，如果唐黎在這兒，看見這一幕估計會很難挪開眼。
“嗯，是有中秋優惠。滿了折扣價會打九折，並且贈送一個迷你小果籃，裡麵有幾個山楂和青棗。這個贈品裡麵的水果是不支持調換的。”
不知對麵的人問了什麼，鄭黔輕輕一笑：“您是第一次在我們這兒買吧，價格高點很正常。老顧客都知道籃子是我愛人用竹藤條手工編織的，不會有質量問題。和那些批發價幾毛甚至幾分一個的不一樣，我愛人編的這種籃子放家裡耐用，送禮也有麵兒。”
“……”屋門被推開，著急忙慌洗完澡的唐黎穿著睡衣頂著夜風進來。
鄭黔抬眸看過去，見他穿的單薄不由得皺眉。對上視線後做了個口型：鑽被子去。
“好的。地址說一下，明天上午十一點鐘之前就能送到。”
唐黎老老實實的走到床前，脫掉拖鞋躺進去。他先躺一邊，把身下的地方捂熱後才去另一邊躺。
忙完工作的鄭黔掛了電話，順手關了個機。他啟步，沒問唐黎現在要不要睡呢就拉了燈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