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知道殿外的情形,太子和大皇子還以為勝券在握,正站在皇帝麵前大放厥詞。
皇帝抱著睡著了的承嗣,冷靜的問:“為何逼宮?”
“還能是為什麼,”大皇子笑起來,“父皇您這個皇帝做得太久了,也該換換人了。”
皇帝沒有理會大皇子的話,而是看向了太子。
太子彆開臉道:“父皇,就算兒臣不逼宮,您又能容忍兒臣到幾時呢。”
“你怎麼會有如此想法,”皇帝做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太子看他還一副儘在掌握之中的模樣,突然就打開了話匣子。
“不管兒臣做什麼,父皇總是不滿意。兒臣與您想法不同,您不喜,兒臣重用的人,您討厭,就連兒臣進獻的禮物,在您眼裡,也總是比不得旁人。”
“明明從前父皇您一直都稱讚我做得好的,怎麼後來就變了呢?”
皇帝忍了忍,辯駁道:“你所謂的想法不同,就是紙上談兵,不管事實的天真?”
“至於你重用的人,”皇帝嗤之以鼻,“一介罪人,才華平平,唯有一張嘴生得好,善於逢迎,寡人難道還要喜歡這等奸佞之臣不成?”
到了這會兒,皇帝還在有理有據的逐條回答太子的話,太子又急又氣。
大皇子在邊上聽得皺眉:“都到這會兒了,太子你怎麼還像是跟父皇撒嬌似的,說重點啊。”
“你之所以會選擇逼宮,難道不是因為父皇對你越發不滿,完全不顧忌你太子的臉麵,時常斥責於你?”
“你都當了十來年太子了,父皇身體康健,你難道還要再當幾十年的太子?”
大皇子說完,突然歎了口氣:“果然,太子就是沒長大的小孩子,如何擔負得起一國之君的重任呢。”
他這話說得奇怪,太子等人都不由向他看去:“大哥?”
大皇子一招手,原本是聽從東宮命令進到麟德殿中控製朝臣的禁軍,竟然按著他的意思,把太子給轄製住了。
“你們做什麼!”
這動靜太大了些,連著沒有內功,站在殿外的柳程都聽見了:“怎麼回事。”
茵茵簡短的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太子被大皇子背刺了。”
柳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最後看了看場中的西衛和聽從皇帝吩咐的禁軍:“黃雀背後還有老鷹。”
“陛下可不是老鷹,”茵茵說,“他是有耐心的獵人。”
說完,茵茵就聽見裡頭傳來大皇子猖狂的笑聲。
“做什麼,你不配做一國之君,當然是兄長服其勞,由我來做啊。”
大皇子看也不看太子一眼,就向皇帝走過去,一把將禦案上的菜肴酒水掀翻,又將事先寫好的禪位聖旨擺到皇帝麵前。
“父皇,請您用印吧。”
皇帝眼疾手快捂了承嗣的耳朵,又輕輕拍了拍,讓快醒的他繼續睡,這才看了看這份擬好的聖旨:“傳位大皇子?看來你的確比太子手段更厲害上那麼一點。”
“那當然,”大皇子得了皇帝這話,心情大好,“太子太過天真,也太過輕信於人,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兒臣就不一樣了,兒臣知道有的事,最好是親力親為,所以寫傳位聖旨,肯定不能假他人之手。”
皇後在邊上看著憤怒的太子和得意的大皇子,一時無言。
五十步笑百步,丟臉丟到滿朝堂了。
皇帝歎了口氣,對著門外道:“還等什麼呢,把人給壓下去吧。”
茵茵領著人從外麵進來,由著西衛的人拿下其他人,她自己則是幾步到了皇帝麵前,一個反手,把離皇帝最近的大皇子拿下,順手捆了起來。
等到茵茵做完這些,太子和大皇子也反應過來了,但皇帝並不給他們再繼續說話的機會。
“你們當逼宮是什麼,小孩子過家家嗎?”
皇帝一個示意,兩人都被帶下去看管起來。
至於先前依附於太子或者大皇子的大臣就倒黴了,因為他們全都站了出來,所以這會兒被西衛直接一網打儘。
麟德殿中空了一小半。
吳公公趕緊指揮宮人收拾了殘局,重新上菜。
皇帝端著杯盞道:“小孩子不懂事,不必因他們影響咱們過節的心情,寡人先罰酒三杯。”
皇帝都喝了,旁人又哪裡有不喝的道理,隻能跟著皇帝滿飲。
這日到離宮的時候,人人都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嚇的。
茵茵兩人沒換衣裳,索性就穿著禁軍的甲胄出宮。
隻是才剛到宮門外,就有一輛馬車攔在了麵前。
馬車簾子一掀,茵茵祖父母和叔父叔母表弟都擠在一塊兒,全等著他們呢。
茵茵往裡頭看了一眼,就沒打算上去:“就那麼大點地方,連承嗣上去都擠不下,祖父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手上的事忙完,我到府上給您請安去。”
戚老太爺幾人當然不想等,但茵茵說的也是實話,一個馬車哪裡坐得下這麼多人。
可如今在這馬車上的,也沒人願意下車,如此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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