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帝江氏做宴,來的人不少。
即便沒有邀請那些大氏族,他們還是厚著臉皮過來了。
沒彆的。
一聽說有了收成,大家上趕著就過來了。
地,他們有。
人,他們也不缺。
既然有了收成,他們也想分一杯羹。
原本徘徊不定,那也是怕養奴隸竹籃打水一場空。
現在就不一樣了。
有好事他們必須占一成!
木芸芸也沒想到來這麼多人。
她過來,被這些氏族的熱情嚇了一跳。
雌性拉著她說幼崽。
“這龍魄大族長拿著,對幼崽最好了。”
“去去去,你這算什麼,大族長,你瞧瞧我這個,這是北海鯪娘的貢品,做幼崽的衣裳最好了。”
“人家北海缺你這些,大族長,你聽我說......”
雄性就過分了。
氏族席宴,有規矩體統,木芸芸是結了契了,這次過來,那也是帶了伴侶的。
可她發現,過來倒酒的,送山果的,遞點心的,都不是奴隸,反而是長的青澀秀氣的氏族少年。
木芸芸:“......”
隻是有了一次收成而已,這農耕是靠天賞飯,不是每次都能豐衣足食的。
“這些,嬴華大人都和我們說了。”那些小氏族也開口了:“大人說,先讓咱們自給自足,等以後收成好了,我元洲把握食糧命脈,那以後九州內外,也有元洲一席之地了。”
“對對對,大人也是這樣對我們說的。”
大氏族的人也附和起來。
“這話,咱們先前也沒當一回事,是嬴華大人親自和我等分析利弊,說有了食糧,九州內外的氏族會來元洲通商,這對我們來說一件好事,看夜鳥族就知道了。”
有了例子,大家自然懂這個份量。
看夜鳥族,做席宴的佳肴引來了九州不少氏族。
他們過來吃席,他們這些元洲當地氏族少不了也要做宴,儘地主之誼,這一來二去,就打上交道了。
聽完他們一席話,木芸芸怔了怔。
“是嬴華大人親自同你們說的?”
眾人點頭。
“大族長不知道嗎?這兩個月,嬴華大人親赴各個氏族,就是為了這件事,開始我們還有點猶豫,如今有了收成,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大家眾說紛紜。
木芸芸心裡奇妙起來。
沒想到這段日子,他一直在忙這些......
“嬴華大人。”
“嬴華大人。”
“嬴華大人。”
突然。
席宴上,眾人站了起來。
木芸芸隔著眾人,對上他清澈的眸子。
她見他擰著一壺酒,然後自然而然把酒放在她的席上。
“讓大家久等了。”他嗓音溫潤,一舉一動皆有禮有度:“諸位辛苦,此次是為慶賀我元洲農耕初有成效,大家不必拘束。”
酒香清甜。
木芸芸垂眸。
這是猴族的桃花釀。
她隻是信上提過,沒想到他還特意拿了過來。
嬴華坐下,替她斟了一杯酒。
“聽聞岐月大人生了幼崽,趁此機會,這杯酒就當祝賀了。”
木芸芸有點尷尬,想解釋:“是我的錯,忙忘了,下次不會了。”
嬴華笑笑,體貼的表示不在乎。
“我是為你高興,怎麼會怪你,農耕的事情處理的也差不多,你要是不忙也可以過去看看。”
“等空下來,一起去吧。”
“怕是不行。”
木芸芸抬頭看他,沒想到被拒絕。
嬴華解釋:“你忘了,英招氏少族長上次邀你前往埋骨之地,算算日子,不日也要回程了,我受邀過去赴宴,來回怕是要數月之久。”
原來是這樣。
木芸芸鬆了一口氣,湊到他耳邊。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
“嗯。”嬴華老實點頭:“生氣了。”
木芸芸:“……”
“生氣了。”他又重複了一句,眼神執拗且認真:“見你不回信,怕瑣事太忙,你無暇顧及,我也不敢打擾,沒想到你是刻意避嫌,怕心上人吃醋。”
“我……”
這話也太露骨了。
氏族子弟,向來話說三分留七分,保持一份體麵和餘地。
而木芸芸本就是含蓄的人。
被直白的話就仿佛彼此的遮羞布,這樣明晃晃的揭開,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案下。
小手指勾起他的指尖。
“彆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隻是……”
“隻是什麼?”
嬴華握住她的小指頭。
木芸芸能感受到他指尖剝繭摩挲在她指上的力道。
輕輕的,癢癢的。
像鴻毛掃過。
隻是眼神侵虐性十足。
被他這樣看著,木芸芸頭皮都麻了。
她有點慫,執起酒盞,拿酒壓一壓。
或許是喝的太急,被嗆了一下,不住的咳嗽。
“怎麼這麼不小心?”
嬴華讓奴隸過來替她順順背。
這種場合,兩人關係還沒到明處,肯定是要避嫌的。
木芸芸趕緊擺手,想說不用。
嬴華也沒想為難她,當然,他也不會受了委屈往肚子咽。
“沒怪你的意思,不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