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華了然,給小奴隸使了一個眼色。
小奴隸頷首,把準備好的東珠遞了上去。
“這是我家大人一點心意。”
“大人不可。”
兔絨怎麼敢接,他趕緊跪了下來。
“大族長吩咐的事情兔絨不敢怠慢,大人大可放心。”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嬴明上前一步拉他起來:“北海拮據,手頭並不寬裕,你私下奉嬴澤大人為主,要是以後上下打點,難道忍心向他伸手不成?”
“可是......”
嬴明打斷他:“這次大宴,我家大人受了嬴澤大人的禮,禮尚往來,自然也想儘點心意,你就不必再推拒了。”
兔絨咽了一口唾沫。
“那也不用這麼多......”
百餘斛東珠,他不過是養蠶,頂多買一點奴隸。
嬴華示意小奴隸退下去。
他起身,走到兔絨跟前,兔絨手腳拘謹,頓時汗流如柱。
“如今市麵上,雲鍛羽織和北海鰩娘的貢錦深受氏族喜愛,你要以蠶絲為衣,這兩氏族爭名奪利已久,又怎能容你?”
“這......”
他沒想到這些,或者說,沒想到這麼遠。
嬴華繼續開口:“這些事,就不要讓大族長費心了,東珠海幣擺平不了的,帝江氏就是你的底氣。”
聽他這樣說,兔絨總算是明白過來。
他跪下來,磕了一個頭。
“謝大人,兔絨一定不讓大族長失望。”
嬴華把東珠親自遞給他。
“拿好,大族長賞識你,你日後有了出息,也是替北海爭光。”
“是,大人。”
......
從帝江氏出來,兔絨連呼吸都是緊的。
嬴華大人囑咐了不少話。
多是氏族之間上不了台麵的勾當,他聽的汗流浹背,腦子根本不夠用。
不過,兔絨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就像嬴華大人說的,陶器,鍛造這些,那都是稀罕物。
可錦緞不一樣,鰩族和羽族盛產錦緞多年,要從她們兩氏族中搶東珠海幣,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
懷裡的東珠不像方才那樣燙手,反而是多了一分底氣。
......
元洲這下是真的要鬨熱了。
帝江氏結契的消息傳遍了九洲四海。
又正逢秋獵,來敖山的氏族那就更多了。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目不暇接。
夜鳥族是徹底忙上了。
沒到大宴,這元洲老氏族可不放過這樣的機會,籌辦的大宴一個接一個,她忙的腳不沾地,當然,東珠也拿的手軟。
木芸芸對外頭的動靜充耳不聞。
當然,也是她身份不夠,氏族之間迎來送往,那都要有地位,區區雪鼬一族,即便高攀帝江氏,在這種席宴上,也占不了一席之地。
“大族長,老山醫過來了。”
小奴隸把老山醫引了進來。
老山醫有點莫名其妙,不明白木芸芸的意思。
他還要帶幼崽呢,小家夥正是會飛的時候,可讓他操心壞了,就前日,為了追一隻金禪鳥,幼崽弄傷了翅膀,讓他可心疼壞了。
“大族長有什麼吩咐?”
木芸芸笑:“也沒什麼,就是煉了幾枚丹藥想送去神農氏,讓他們幫忙賣賣。”
啊?
丹藥?
老山醫更懵了。
族裡不是不缺東珠海幣嗎?
就這宴席,夜鳥族都籌辦多少次了,還有鷹族那邊也有不少進項。
木芸芸讓人把丹藥拿過來。
“這是我閒暇時候煉製的,也算是稀罕的東西,請老山醫幫忙,遞交給神農氏,日後,有需要的,儘管開口。”
老山醫掃了那些丹藥一眼,嚇了一跳。
“大族長,這......這......”
老山醫簡直驚掉了下巴。
什麼叫稀罕的東西。
要是他沒看錯,這些丹藥,就是連神山都少有!
大族長就這樣給了?
不是?
大族長什麼時候煉的這些丹藥?
他把丹藥接了,準確的說,是抱在懷裡,不想送出去。
“大族長三思,神農氏哪裡能用上這麼好的丹藥。”
給那些老家夥,他們也配。
木芸芸想笑:“隻是讓他們幫忙賣,打出點名頭罷了。”
名頭?
老山醫更不懂了。
“大族長要這些虛名作什麼?”
子虛烏有的名頭。
難道能當飯吃?
木芸芸收斂神色。
她有她的打算。
以前,隻想著多賺點東珠海幣,有好日子過。
可是,等到了這一步,才發現遠遠不夠。
身份,地位,在氏族中舉足輕重。
就這次和帝江氏結契,來往這些賓客,有幾個衝她木氏來的。
那往後呢?
要是母族不立起來,以後幼崽難道要靠父族不成?
更何況,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
她想要彌補,想要給她體麵,也想要舉全族之力給他一個大宴.......
當然,說這些為時尚早,她隻做當下能做的。
“不過是隨手煉的,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稀罕的東西,老山醫想要,我這裡還有許多。”
木芸芸拿出一個獸皮兜子遞給他。
“這段日子,我還煉了不少洗髓丹,正準備給各院分過去,幼崽也慢慢的大了,早早修煉,也有自保之力才是。”
老山醫望著這一兜子洗髓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大族長瘋了不成?
哪怕他們山獸不靠洗髓丹修煉,也知道洗髓丹的精貴,這麼一大兜子,就這樣分了?
“大族長,出什麼大事了?”
要被滅族了?
還是大族長要撂挑子不乾了?
木芸芸有點無奈:“沒有,隻是防範於未然罷了。”
老山醫有點狐疑的接了,這洗髓丹滿滿一兜子,各個院子都有份,當然也不是每個都有,為了公平,先緊著幼崽,餘下的才是本家子弟們。
不過,就光這些,已經讓人鬨翻天了。
洗髓丹發下去各個院子,被冷落的六族一瞬間什麼委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