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你我當初就不應該推舉陛下登基。”
“如今太後被廢不說,還莫名其妙的死在宮中。”
“將來這史書上,你我二人必然要留下罵名!”
濮陽興手中端著酒杯,一臉惆悵的說道。
平日極愛的會稽黃酒,今日喝到嘴裡也滿是苦澀味道。
坐在對麵的張布聽到濮陽興的話,臉色也頓時一黯。
怪隻怪先帝駕崩的太不是時候,孫皓當時的表現又太過優秀。
才給了自己一種錯覺,覺得孫皓可以帶領大吳在魏蜀之間縱橫捭闔,謀取好處。
“可恨那蜀漢使者,要不是他們擅自對魏使動手,大吳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張布恨聲道。
濮陽興卻搖了搖頭: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保全先帝的幾個兒子!”
張布聽到濮陽興的話,手不由自主的一抖:
“濮陽兄的意思是......”
濮陽興壓低聲音,麵色凝重的說道:
“陛下既然敢對朱太後動手,恐怕也早就做好了對太子他們動手的準備。”
“你我乃先帝托孤重臣,使太子失了皇位已是不忠,若是讓太子再死於非命。”
“你我將來有何顏麵去見先帝!”
張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可如今建業全在陛下掌控之中,一旦兵馬調動必為陛下所知。”
“屆時彆說保全太子,恐怕你我二人都會被陛下所害!”
濮陽興說道:
“你所慮不錯,但是賢弟恐怕忘了。”
“朱太後雖崩,可朱家尚在。”
“合肥一戰,陛下害死了朱宣,朱家早就有所不滿,今次太後崩逝,更會讓朱家對陛下心生恨意。”
“若是你我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朱家人,他們必然會遣人保護太子。”
“說不定還能趁機調兵入建業,廢了孫皓,重新擁立太子為帝!”
“也省得大吳亡在這等人的手裡!”
張布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此事倒也不難,之前交州有人作亂,但是因為合肥戰敗的原因,我一直壓著沒有上報。”
“現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朱家人以平亂的名義,前去保護太子,免得遭陛下毒手!”
濮陽興同意了張布的說法,兩人又就此事的一些細節做了一番謀劃之後,便回去做準備去了。
第二天,張布便把交州有人作亂的消息報給孫皓。
孫皓對此卻不甚在意,讓張布自行決斷。
而張布也沒有直接找朱家的人,而是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施績。
施績雖然已經從朱姓改回施,但是和朱家的關係卻從未斷絕。
同時也很清楚這段時間大吳的變化,乃至於皇帝對朱家的態度。
根本就沒有怎麼思索便同意了張布的打算。
並且派自己的兒子帶兵前往交州平亂,實則悄悄保護孫醱。
事情也果然沒有出張布和濮陽興所料。
僅僅隻是過了幾天的時間。
護送孫醱前往封地的人馬便受到一支不明來曆的人馬的追殺。
毫無疑問,正是孫皓派出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