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長篇大論的說了這麼多,到底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還是說給我聽的?
在我恍惚間,蕭憶安嘴角掛著諷刺,故意湊到了我的跟前,輕飄飄地吐出一句:“我哥這個人呐,還真是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
“永遠是假話裡摻著真話,真話裡混著假話,就倆字——難猜!”
李初一見他落井下石,立馬朝著他的小腿肚踹了一腳,小聲道:“你就閉嘴吧你!安安靜靜做個啞巴不行嗎?一母同胞的,怎麼差彆就這麼大呢?”
“你又嫌棄我了?”蕭憶安立馬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剛想犯賤的來一句:“你是不是見到他,就覺得我不如他,你是不是……”
誰曾想,這句犯賤的言論,還沒來得及說完呢,李初一已經不耐煩的直接走到邊兒上,根本沒打算繼續搭理他了。
他這才知道怕了,將那些矯情的臆想,又全都憋回了心裡,縮著腦袋,躡手躡腳,像個小媳婦一樣的,跟在了李初一的邊兒上,繼續當那小跟屁蟲。
“十五。”身後的謝應淵忽然喊了我一聲,這才將我的注意,從那萬千思緒裡拉回了現實。
我剛剛轉過頭看他,便見他壓著眼底的心疼,對我溫柔又小聲地問了句:“疼嗎?”
他問的,是我被銅鐘壓得被撕裂肉身的那一瞬之間。
我搖了搖頭,說:“早就不疼了,而且,我怎麼記得你剛剛問過一遍了啊?”
“那你的肉身沒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謝應淵繼續問我,半個字都沒再提到過沈知初,仿佛從未在這裡見過他一樣,就連剛剛發生過的事情,都像是夢境一場。
“……說實話,我還沒去想呢。”
“這會兒被你問起來了,我才感覺自己的魂魄有點輕,飄的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沒有用肉身的時候,那種踏實的感覺。”
我一邊說著,一邊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將右手抬起一看,之後呼吸發緊地說:“完了……”
“我的肉身都沒了,按理說,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是個鬼了對吧?”
“人死債消,我……我手腕上的功德線怎麼還在啊?難道,我從前欠下的那些業債,這一世就算沒有還清,下一世,下一世,甚至是下下一世,我也要接著去還嗎?”
謝應淵倒是半點不意外,反而十分平靜地回了我一句:“你的這些業債,本就是上一世欠下的,這一世要還,這一世沒還完,要你下一世再接著還,倒也挺正常的。”
蕭憶安聽後,沒忍住地嘴賤了一句:“正常是正常,就怕啊……”
“你這一世還了一半沒還完,若是到了閻王那兒重新投了胎,這一世還的清了零,下一世還要從頭接著還,那你可就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了!”
“……”
蕭憶安嘴賤的這句話,直接給我乾沉默了。
李初一則是氣得直接上手,揪著蕭憶安的耳朵罵了句:“姓蕭的,你聽我的,趕緊閉嘴行嗎?”
“什麼叫這一世的沒還完,重新投了胎,下一世還要接著去還啊?”
“十五又不是肉體凡胎了,肉身沒了,也不代表徹底死了,也沒有去投胎的打算!”
“大……大不了,再去找一具肉身不就好了?隻要十五需要的話,想辦法給她弄個唄!”
蕭憶安耳朵都被人揪著了,居然還忍不住嘴賤地“嗤”了一聲:“重塑肉身?”
“你說的倒是容易,你當林十五是哪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