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狂笑,周身黑氣劇烈翻湧,衣袍獵獵作響,仿佛有無形的風暴在他體內醞釀。
他的皮膚開始龜裂,暗紅色的紋路如蛛網般蔓延全身,雙眼徹底被漆黑吞噬,隻剩下兩點猩紅的光在閃爍。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毀滅吧!”
池黎眉頭一皺,眼中金光流轉,瞬間看穿了黑袍人的意圖:“他要自爆。”
話音未落,黑袍人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肌肉扭曲變形,整個人如同一個即將炸裂的皮囊。
他周身的黑氣瘋狂旋轉,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色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蘊含著毀滅性的力量,仿佛連空氣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
“來不及了!”
池黎雙手迅速結印,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金色軌跡,繁複的仙紋在他掌心凝聚。
刹那間,一道璀璨的金色屏障如天幕般展開,瞬間籠罩整個宴會廳。
金光流轉間,隱約可見古老的梵文在屏障上閃爍,散發出鎮壓邪祟的浩然正氣。
與此同時,他猛地伸手,一把扣住江雲寒的手腕,將他往自己身邊一帶:“小心!”
江雲寒眸光一沉,並未反抗,任由池黎將他護在身後。他指尖微動,一縷暗紅色的靈力悄然纏繞在池黎的屏障上,無聲地加固了防禦。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雲霄,黑袍人的軀體轟然炸裂,化作漫天血霧。
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如怒濤般席卷整個空間,地麵寸寸龜裂,吊燈、桌椅、裝飾品在瞬間被碾成齏粉。
池黎的屏障劇烈震顫,金光與黑氣瘋狂交織,發出刺耳的嗡鳴聲。
然而,屏障終究穩如磐石,將爆炸的威力死死隔絕在內。
賓客們驚恐地尖叫著抱頭蹲下,卻發現那些足以將他們撕碎的衝擊波竟被完全阻擋在外,甚至連一絲微風都未能穿透屏障。
他們呆滯地抬頭,望著站在最前方的兩道身影——一個金光籠罩,仙氣凜然;一個黑眸深邃,如淵似獄。
“這……還是人嗎?”有人顫抖著喃喃。
爆炸的餘波漸漸平息,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焦灼的氣息。
池黎並未放鬆警惕,他的目光如利刃般掃過四周,忽然,他瞳孔微縮——
一縷殘存的元神,如遊絲般漂浮在血霧之中,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還沒結束。”
他指尖輕點,一縷金光如絲線般纏繞住那縷元神。
刹那間,元神震顫,化作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入池黎的識海———
當池黎的視野逐漸清晰時,凜冽的寒風卷著雪粒拍打在臉上,刺骨的寒意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不,這不是他的感覺,這是屬於那黑袍人的記憶。
此刻一位身體瘦弱的小男孩正跪在雪地裡。
雙膝早已凍得失去知覺,粗糙的麻布褲被雪水浸透,結了一層薄冰。
手指死死摳進雪中,指節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可小男孩卻倔強地仰著頭,乾裂的嘴唇顫抖著,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成霜。
“師父,求您收我為徒!”
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執念。
道觀破舊的木門前,從中走出一位衣服洗的發白的老道士,他一襲灰袍,神色淡漠。
老道須發皆白,眼神卻銳利如鷹隼,目光輕飄飄地從林夜身上掠過,最終落在他身後——
那裡站著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
池黎能夠看小男孩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