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嫉妒、憤怒、委屈。
為什麼?為什麼師父的目光總是落在彆人身上?為什麼自己跪了三天三夜,卻連一句回應都得不到?而彆人隻是站在那裡,甚至沒有開口懇求,就能讓師父駐足審視?
“你為何想修道?”老道士終於開口,聲音蒼老卻有力。
林夜喉結滾動,凍僵的嘴唇艱難地吐出字句:“我想變強!我不想再被人欺負!”
話音未落,池黎看著周圍記憶深處翻湧出更多畫麵——
破舊的茅草屋,酗酒的父親掄起木棍,母親抱著年幼的弟弟縮在角落。
“讀書?你也配?!”父親的怒罵混著酒氣,“你弟弟才是家裡的希望!滾出去!”
他被推出門外,摔在泥濘中。
雨下得很大,小男孩就那樣蜷縮在牆角,聽著屋內弟弟朗朗的讀書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為什麼……為什麼永遠是他被拋棄?”
老道士摸了摸胡子,目光微微一動,終於歎了口氣:“罷了,進來吧。”
小男孩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抬頭。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玄清子朝身後的小孩伸出手:“你,可願拜我為師?”
“——又是這樣!”
林夜的心臟狠狠揪緊,酸澀與憤怒幾乎要衝破胸腔。可就在這時,老道士側目瞥了他一眼:“你也一起。”
……
道觀的門在身後關上,風雪被隔絕在外。
可林夜心中的冰霜,從未融化。
池黎感受著這份情緒,忽然明白了——
林夜的一生,都在追逐一個答案,為什麼……自己永遠是被拋棄的那個。
記憶驟然跳轉。
池黎看到林夜跪在血泊中,麵前是已經入魔的老道士。
“師父……求您……”
玄清子獰笑著,指尖纏繞著黑氣:“乖徒兒,把你的肉身獻給我,為師帶你登臨大道!”
小男孩絕望地閉上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痛苦並未降臨。
老道士將畢生邪功灌入林夜體內,想要奪舍,卻高估了自己的修為,最終做了他人嫁衣。
小男孩呆滯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黑氣纏繞,邪力湧動。
記憶再次流轉。
池黎看到小男孩長大,成了黑衣人,給自己取名林業,並且創立了陰煞宗,以《噬魂血典》為根基,廣收門徒。
他吞噬凡人魂魄,血祭修士,修為暴漲。
門中弟子都通過修行《噬魂血典》,以活人精血、魂魄為食,修為暴漲。
短短十年,陰煞宗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一躍成為修真界人人聞風喪膽的邪道巨擘。
他們屠戮村莊,血洗小門派,甚至暗中控製凡人王朝,以千萬生靈為養料。
修真界曾數次圍剿,卻因陰煞宗詭譎莫測的邪術而屢屢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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