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忠踏入慈寧宮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如同一層黑色的輕紗籠罩著這座宮殿。
太後端坐在鳳榻上,她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朧。
她的指尖正輕柔地摩挲著一個小巧的青瓷小瓶,仿佛那是她最珍貴的寶物。
“娘娘。”柳元忠躬身行禮,他的聲音低沉而恭敬,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太後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柳元忠身上。
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太後接過柳元忠呈上的密信,毫不猶豫地將其放在燭火上焚毀。
密信在火焰中迅速化為灰燼,仿佛它從未存在過一般。
“皇帝今日的做派,你也聽說了?”太後的聲音平靜,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老臣聽聞……”柳元忠壓低聲音,似乎生怕被旁人聽到,“陛下為了那個影衛,當眾駁了娘娘的麵子?”
太後的手猛地攥緊了手中的瓷瓶,瓶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她的臉色變得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哀家養了他二十年,竟比不上一個卑賤的影衛!”太後的聲音中帶著些許不甘和失望。
柳元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主意。
“娘娘,老臣有一計……”柳元忠輕聲說道。
太後的目光落在柳元忠身上,她微微點頭,表示願意聽聽他的計策。
柳元忠在太後耳邊低語了幾句,太後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柳元忠離開後,慈寧宮內重歸寂靜。太後凝視著手中的青瓷小瓶,燭火在她的眼中投下搖曳的陰影。
“蘭芷。”太後輕聲喚道,聲音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
一名身著淡紫色宮裝的女子,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從屏風後飄然而出。
她的步伐輕盈得如同羽毛落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當她走到太後麵前時,雙膝跪地,伏身在地,如同一隻溫順的綿羊。
“奴婢在。”她的聲音輕柔而恭敬,仿佛生怕驚醒了沉睡的宮殿。
太後緩緩地將一個精致的瓷瓶遞給她,那瓷瓶在燭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太後的聲音平靜而威嚴:“每日取少許,加入皇帝的安神香中。記住,不可多,不可少,更不可被人察覺。”
蘭芷雙手顫抖著接過瓷瓶,她的指尖似乎能感受到瓷瓶的冰冷。她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娘娘,這……”
太後的鳳目微微眯起,一道冷冽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蘭芷,打斷了她的話:“怎麼?連你也要質疑哀家的決定?”
蘭芷心中一緊,立刻將額頭緊貼地麵,惶恐地說道:“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辦。”
太後滿意地點點頭,揮了揮手,示意蘭芷退下。
蘭芷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來,腳步匆匆地退出了宮殿。
殿內再次恢複了寧靜,隻剩下太後一人。她靜靜地坐在燭光下,凝視著那跳動的燭火,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冷笑。
“皇帝啊皇帝,既然你為了一個影衛讓哀家難堪,那就彆怪哀家心狠了。”太後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殿中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蘭芷蒙著麵紗,如同夜行的鬼魅一般,沿著宮牆的陰影急速前行。
她手中緊握著那個青瓷小瓶,瓶身冰涼的溫度透過絹布傳來,讓她指尖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