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聽到聲音後,手忙腳亂地捂住耳朵,嘴裡還結結巴巴地辯解道:“我、我沒有!”
就在這時,影二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隻見他雙手抱臂,悠閒地靠在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影七,然後開口評價道:“你聽聽這動靜,十七還是厲害啊!”
話音未落,殿內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喘息,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影七像是被這聲音嚇到了一樣,手一抖,原本抓在手裡的瓜子“嘩啦”一聲,散了一地。
站在一旁的影一終於忍無可忍了,他二話不說,伸出一隻手,像拎小雞一樣,一手一個,把影二和影七拎了起來,然後飛身掠出數丈遠。
夜晚的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吹散了幾分空氣中的燥熱。
而在養心殿內,紅燭已經燃儘,隻剩下一室的旖旎風光。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三日後的花朝節。
這一天,朱雀大街上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好不熱鬨。
街道兩旁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五顏六色的燈光交相輝映,將整個夜空都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然而,在這熱鬨的場景中,卻有三個賣糖人的小販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的肩膀都不自然地僵硬著,仿佛身上背負著千斤重擔。
這三個小販,其實就是影三、影五和影七喬裝改扮的。
而真正的糖攤主,則早在之前就被他們請去了附近的茶館裡歇息。
此時此刻,影五正手忙腳亂地應付著一群吵著要龍形糖畫的孩子們,他一邊手忙腳亂地畫著糖畫,一邊在心裡暗暗叫苦不迭。
“陛下往東街去了。”影三壓低聲音,手裡糖勺抖得厲害。
二十步外,江雲寒正拽著池黎的袖子往胭脂鋪裡鑽。
他今日束著尋常書生發髻,月白袍角繡著暗銀竹紋,任誰看了都以為是哪家偷溜出來遊玩的公子哥。
江雲寒拽著池黎的袖子擠到一處人群外圍,戲台子上正有個赤膊漢子表演吞劍。
寒光凜凜的三尺青鋒緩緩沒入咽喉,周圍爆發出一陣驚呼。
“哥哥,這裡的人挺有趣的。”江雲寒突然低聲道,溫熱氣息拂過池黎耳廓,”劍身縮進柄,可以營造出吞下去的假象。”
江雲寒側頭看池黎,發現池黎無奈一笑:“這也是他們的聰明之處。”
“是啊,手也巧。”江雲寒借著寬袖遮掩,指尖輕輕勾住池黎的小指。
台上此刻換了節目,兩個少女正在疊羅漢。
底下那個突然一個踉蹌,眼看要栽倒———江雲寒手腕一翻,一顆石子破空而去,正擊中表演者膝後穴位。
少女頓時穩住身形,觀眾們渾然不覺地鼓掌。
“哥哥,你看,我用一顆石子救了她們,還沒人發現,我是不是更聰明呢?”江雲寒靠近池黎,給自己邀功。
池黎笑了笑,手指捏了捏江雲寒的指尖。
遠處飄來琵琶聲。穿過賣絨花的攤子,他們尋到個盲眼歌女正在橋頭彈唱。
女子聲音清越,唱的卻是《子夜四時歌》:“...仰頭看明月,寄情千裡光...”
夜風拂過,帶著水汽和遠處酒肆的醇香。池黎的發絲掃過江雲寒臉頰,癢癢的像蝴蝶振翅。
夜色漸深,花朝節的喧囂仍未散去,但江雲寒已覺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