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的地分三片,”江雲寒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正經許多,“東窪種玉米,西坡是棉花,北崗有二十畝水田。”
他指了指遠處隱約可見的山影,“今天先去東窪鋤草。”
旭誌明突然擠到前麵:“江同誌,我是讀書人,這些力氣活可能不擅長。”他伸出手,“不如你看看有沒什麼輕鬆點的活計?…….”
江雲寒盯著那隻白淨的手看了兩秒,突然轉身從牆角抄起幾把鋤頭:“會拿鋤頭不?”他把鋤頭往旭誌明懷裡一塞,“拿穩,彆砸著腳。”
鋤頭上的泥巴蹭臟了旭誌明的白襯衫,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池黎忍不住輕笑出聲,江雲寒看了池黎一眼,收回目光,心情也好了不少。
東窪的玉米地一望無際,青翠的苗葉在晨風中沙沙作響。知青們排成一排,每人分了兩壟地開始除草。
“用點勁兒!往下刨!”趙大柱在隔壁壟吆喝著,一鋤頭下去就掀起一大片雜草。
江雲寒做了一次示範,並且講解:“拇指放這兒,”江雲寒指了指自己的手指位置,“腰要直,靠手腕發力。”
說完,知青們便開始勞作起來,一開始有些生澀。後麵就順暢起來了。
“看不出來啊,”江雲寒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眼裡閃著意外的光,“學得挺快。”
旭誌明揮了幾次鋤頭,實在太累了,他的體力太差了。
他看了看周圍,故意用鋤頭刮過自己的小腿,立刻“哎喲”一聲叫起來:“江同誌!我受傷了!”
江雲寒頭也不回:“蹭破點皮嚎什麼嚎!地頭有馬齒莧,嚼碎了敷上!”
旭誌明臉色鐵青,而池黎的嘴角微微上揚。
“哈哈哈嗝——”係統997在池黎腦海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電子音都笑出了顫音,“宿主你看旭誌明那臉色,跟生吞了隻癩蛤蟆似的!”
池黎手下鋤頭不停,利落地鏟除一叢雜草。
借著彎腰的姿勢,他用餘光瞥向地頭的旭誌明——那人正陰沉著臉嚼馬齒莧,白淨的臉扭曲成一團,顯然被野菜的苦澀滋味惡心到了。
日頭漸漸爬到正中央,毒辣的陽光把玉米葉子都曬得卷了邊。
江雲寒站在田埂上吹了聲刺耳的口哨,喊:“收工!下午三點再乾!”
知青們如獲大赦,紛紛扔下鋤頭往田頭樹蔭下跑。
王彤彤直接癱坐在田埂上,捧著水壺咕咚咕咚灌水;趙大柱撩起衣襟擦汗,露出曬得黝黑的肚皮;李衛東則癱成一個大字型,眼鏡歪在一邊。
池黎將鋤頭靠放在田壟邊,活動了下酸痛的手腕。
“擦擦。”江雲寒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
毛巾清涼濕潤,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池黎剛要道謝,江雲寒已經大步走開。
夕陽西沉,將東窪的玉米地染成金紅色。
知青們三三兩兩往回走,腳步拖遝,顯然都被一天的勞作累得不輕。
夕陽將知青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池黎走在田埂上,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餘光瞥見旭誌明正快步靠近,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旭誌明眼中滿是惱怒,該死的,都是這個池黎,自從他來了,自己就變得倒黴,今天還敢嘲笑自己。
不就是長得比我帥點?既然大家都覺得你帥氣有文化,那我今天偏要讓你當眾出醜,也經曆一下,我今天所受的。
“池同誌,小心腳下——”旭誌明快步上前,假意提醒,同時猛地伸手推向池黎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