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們陸續從屋裡出來,池黎走在最後,晨光給他清俊的側臉鍍了層金邊。
江雲寒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他,手在衣兜裡攥緊了那包紅糖。
“江同誌早。”池黎衝他微微一笑,眼尾彎起溫柔的弧度。
江雲寒慌忙彆開眼:“早、早啊。”他清了清嗓子,“今天掰玉米,都帶草帽了吧?晌午太陽毒著呢。”
曲文紅舉了舉手裡的草帽:“帶啦!”
去西坡的路上,江雲寒故意放慢腳步落在最後。
等池黎經過時,他拽住對方衣袖,將油紙包往他手裡一塞:“給你的,算是昨天蘋果的謝禮。”
池黎故作驚訝地挑眉,係統997嘖嘖開口:“宿主,你就裝吧你。”
油紙包在掌心散發著甜香,池黎低頭輕笑。走在前麵的李衛東回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池黎將紅糖揣進兜裡,指尖在油紙上摩挲。
江雲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來了一句:“就是覺得...今天的陽光真好。”
李衛東一臉納悶,不是才說太陽毒辣嗎?怎麼又變好了?
到達玉米地時,村裡人已經陸陸續續地下地了。
金黃的玉米稈高聳茂密,沉甸甸的玉米棒子壓彎了秸稈,在晨風裡輕輕搖晃。
江雲寒站在地頭,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地分配任務:“男同誌負責掰玉米,女同誌負責裝筐,動作要快,晌午前得乾完這片地。”
知青們紛紛點頭,各自散開乾活。
江雲寒為了幫池黎乾活,也下了地,這一現象,讓村裡頭認識江雲寒的人都紛紛側目,覺得今天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兩人在一處大樹底下躲太陽。
池黎看著身邊的江雲寒,開口笑問:“聽說,你是這村裡的小惡霸?”
江雲寒生怕池黎誤會,連忙開口解釋:“那是他們先欺負小桃!”
他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手指無意識地揪著玉米須,“小桃爹走得早,村裡就剩她和她娘......”
陽光透過玉米葉的縫隙,在他倔強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池黎看見他攥緊的拳頭,指節處還留著幾道淡淡的疤痕。
江雲寒的聲音越來越低,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指節上的疤痕:“去年冬天,小桃她大伯帶著幾個外村人來,說要接她去"享福"......”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像是又回到了那個飄雪的傍晚。池黎看見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什麼享福?”江雲寒冷笑一聲,“就是要把她嫁給三十多歲的光棍換彩禮!”
“那天我拎著柴刀在他們家門口站了一夜。”
池黎不動聲色地往江雲寒身邊靠近,肩膀輕輕碰了碰他:“後來呢?”
“後來?”江雲寒突然笑了,“我爹帶著民兵連來了,說我們村的女娃輪不到外人欺負。”
池黎忍不住笑出聲,正好看見小桃挎著竹籃從地頭經過。
紮著麻花辮的姑娘朝這邊脆生生地喊:“雲寒哥!等會兒下工了,去我家吃貼餅子不?我娘烙了你最愛的蔥花餅!”
“去!”江雲寒下意識應了聲,突然意識到什麼,慌張地看向池黎,“那個...你也...”
“我也什麼?”池黎挑眉,“也去吃餅子?”
眾人呼啦圍過去。原來是李衛東掰玉米太急,被鋒利的玉米葉劃了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