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德昌眯起眼睛,揮手示意男子退下。
待書房門關上後,他起身踱到窗前,骨戒上的血紋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京城來的富商?”他冷笑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戒麵,“欽天監的星象紋,官造的玉佩...”
呂德昌開始猜測池黎什麼身份,他眼下做的事,確實需要一個更大的靠山,池黎的到來給了他聯係皇城那邊的希望。
但是同樣,他也是謹慎的,走錯一步,都是萬劫不複,所以必須要確定池黎的身份。
呂德昌負手站在窗前,骨戒上的血紋在月光下詭異地蠕動著。
他眉頭緊鎖,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今日與"黎公子"會麵的每一個細節。
“京城口音,舉手投足間那股子貴氣...”他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戒麵,“那身雲錦料子,連織造局的標記都沒去掉...”
這些年的財富和人脈,在雲州城可謂一手遮天。但最近聽說巡撫要來……若能得到京城權貴的庇護...
呂德昌的手指在窗欞上輕輕敲擊,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若真是京城來的貴客...”他低聲自語,骨戒上的血紋隨著他的思緒忽明忽暗,“雲州這等偏遠之地,能搭上京城的線,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是自己拿長生不老的事來試探他,對方似乎隻是驚訝,接著是完全不相信的模樣,不過也確實,誰會相信,再沒見過之前,誰又會相信呢。
呂夫人端坐在花廳內,桌上的八寶鴨已經不再冒熱氣。
她蹙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對身旁的丫鬟道:“去請老爺過來用膳,就說菜要涼了。”
丫鬟領命而去,穿過幾道回廊來到書房外,卻聽見裡麵傳來呂德昌陰冷的自語聲:“...若他真是皇城那邊的人...”
丫鬟嚇得捂住嘴,正要退回,卻不慎碰倒了廊下的花盆。
“誰?!”書房門猛地被拉開,呂德昌陰沉的臉出現在門口。
丫鬟慌忙跪下:“老、老爺,夫人請您去用膳...”
呂德昌眯起眼睛,看著這個丫鬟:“你聽見什麼了?”
“奴婢什麼都沒聽見!”丫鬟額頭抵地,渾身發抖。
呂德昌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和藹地笑道:“起來吧,去告訴夫人,我隨後就到。”
待丫鬟跌跌撞撞跑遠,呂德昌轉頭對陰影處吩咐:“處理乾淨。”一個黑影立刻跟了上去。
他整理了下衣冠,臉上重新掛起溫和的笑容,仿佛方才的陰鷙從未存在過:“來人,去把庫房裡那壇五十年的女兒紅取來,今晚...我要與夫人小酌幾杯。”
遠處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叫,又戛然而止,呂德昌恍若未聞,哼著小曲往花廳走去。
池黎回到客棧後,剛坐在椅子上整理買回來的東西,買的確實有些多了。
忽然聽見窗欞傳來輕微的“哢嗒”聲。他頭也不抬。
“父……池大哥...”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池黎抬眼,看見小陌寒正笨拙地從窗口爬進來,小臉上蹭了好幾道灰。
小家夥落地時還踉蹌了一下,差點撞翻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