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寒風中,王大山挑著給狗蛋新買的虎頭鞋和給媳婦扯的花布,哼著小調轉過山坳。
遠遠望見劉家村方向濃煙滾滾,他心頭猛地一沉,扔下擔子發瘋似的往前跑。
“狗蛋他娘——”嘶吼聲卡在喉嚨裡,他被眼前的景象駭得踉蹌倒地。
整個劉家村死一般寂靜,焦黑的房梁還在冒著青煙,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焦味。
他連滾帶爬地衝進村口。
“豆子他娘!李嬸!”王大山嘶啞地喊著鄰居們的名字,跌跌撞撞撲向自家院子。
門檻上留著狗蛋常玩的小木馬,旁邊是媳婦繡到一半的鞋麵。
他顫抖著推開門,家裡有著一具被燒焦的屍體,周身漆黑,看不清楚麵容。
“啊——!!!”野獸般的哀嚎撕破夜空。王大山抱著屍身,眼淚混著血水砸在地上。
他瘋魔似的挨家挨戶查看,發現全村上下沒有一個活口。
就在王大山以淚洗麵的時候,突然聽到輕微的動靜。
王大山猛地停住哭泣,連滾帶爬地撲向地窖方向。
聲音確實是從那裡傳來的——微弱的抓撓聲,像是有人在地窖門下掙紮!
他發瘋似的扒開堆在窖口的焦木碎瓦,雙手被燙出血泡也渾然不覺。
當地窖門露出一條縫時,他聽見妻子氣若遊絲的呼喚:“..大山...是...是你嗎...”
“孩他娘!”王大山嘶啞地吼著,用儘全身力氣掀開地窖門。
昏暗的窖底,王嬸渾身是血地蜷在角落。
“老天開眼啊!”王大山跌跌撞撞爬下去,顫抖著摸向王嬸的臉。
王嬸虛弱地抓住他的手,眼淚衝開臉上的灰燼:“昨夜...那些天殺的人把村子裡的人都殺了,還放火...”
王大山顫抖著撫過妻子臉上的傷痕:“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嬸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都是黑灰:“昨天晌午...狗蛋在門外玩,我就準備吃的...”她死死攥住丈夫的衣襟,“一個炒菜的工夫...孩子就不見了!”
她斷斷續續說著全村人幫著找到天黑,裡正說等你回來就去報官。誰知夜裡突然闖進來一群黑衣歹徒,見人就殺!
說到這裡王嬸渾身忍不住的發抖,似乎是害怕極了。
“媳婦,你聽我說,我們現在這裡不安全,我們馬上走,去報官!”王大山開口說道。
王嬸連連點頭。
王大山攙扶著妻子剛邁出地窖,三道黑影便從斷牆後轉了出來。
為首的刀疤臉用刀尖挑著個虎頭鞋——正是王大山昨日新買給狗蛋的!
“喲?還真有漏網之魚?”刀疤臉把玩著虎頭鞋,靴子踩在焦屍上咯吱作響,“老子就說燒完該補刀的!”
另外兩個歹徒嬉笑著圍上來:“大哥,這娘們長得還挺標致,殺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