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幾乎是屏著呼吸,跟在那名冷麵男子身後,穿過鋪著厚重地毯、寂靜無聲的走廊。
每一步都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刀刃上,心臟狂跳得快要衝出喉嚨。
最終,他們在走廊最深處一扇雙開大門前停下。
男子推開門,側身讓開,示意劉老板進去。
劉老板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最謙卑的笑容,弓著腰走了進去。
包廂極大,裝飾極儘奢華,卻透著一股冷感。光線被刻意調暗,隻留了幾束聚焦的光線。
空氣中彌漫著頂級雪茄的淡淡香氣,以及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壓。
正對著門的巨大沙發上,隻坐了一個人。
那人姿態閒適地靠著沙發背,雙腿交疊,手上拿著手機。
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沒有係領帶,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光線勾勒出他冷峻的側臉輪廓,鼻梁高挺,唇線薄而鋒利,下頜線繃緊如刀削。
他微垂著眼,似乎正看著杯中緩緩晃動的琥珀色液體,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即使他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看向門口,但那周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已經讓剛進門的劉老板感到雙腿發軟,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他幾乎是本能地彎下了腰,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江……江爺……您找我?”
沙發上的男人——江雲寒,這才緩緩抬起眼。
那是一雙極其深邃的黑眸,如同寒潭,不見底,卻銳利得能穿透人心。
目光平靜無波地落在劉老板身上,卻讓後者感覺像是被冰冷的蛇信舔舐過皮膚,寒意徹骨。
江雲寒沒說話,將手機隨手放下。
整個包廂裡靜得可怕,隻剩下劉老板自己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他連大氣都不敢出,額上的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江雲寒像是才注意到門口站了個人,目光懶洋洋地掃過劉老板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毫無溫度的弧度。
“劉老板,”他開口,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喜怒,卻像重錘敲在劉老板心口,“這麼晚還請你過來,沒打擾你的‘雅興’吧?”
劉老板頭皮發麻,腰彎得更低了:“不敢不敢!江爺您隨時吩咐,是我的榮幸!”
江雲寒輕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包廂裡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瘮人。
他沒接話,反而拿起剛才放下的手機,指尖隨意劃了幾下,然後手腕一抬,將手機輕飄飄地扔到了劉老板腳邊的地毯上。
“看看。”簡單的兩個字,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劉老板顫抖著蹲下身,撿起那部手機。
屏幕上正播放著一段清晰的監控視頻——
正是幾分鐘前,他的兩名手下架著那個意識不清的女子進入他包廂的畫麵!
角度刁鑽,連他臉上那急不可耐的猥瑣表情都拍得一清二楚!
刹那間,劉老板麵如死灰,手機差點脫手掉落。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
“江爺!江爺饒命!我……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我發誓就這一次!真的就這一次!您看在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看在我姐夫的麵子上,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江雲寒緩緩站起身,踱步到劉老板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如霜。
“海城有海城的規矩。”他語氣依舊平淡,卻字字如刀,“劉老板,你是不是忘了,在這裡,究竟該聽誰的?”
“沒忘!沒忘!”劉老板磕頭如搗蒜,“是聽江爺您的!永遠是聽江爺您的!是我豬油蒙了心,吃了熊心豹子膽,……我……”
“哦?”江雲寒挑眉,打斷了他,“看來你還不知道,該聽誰的話啊。”
“江爺!江爺息怒!”劉老板涕淚橫流,慌亂中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姐夫,是江懷明江總啊!看在一家人的麵子上,求您高抬貴手!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給江爺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