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江雲寒剛端起水杯的手猛地一抖，杯中的水險些灑出來。
他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名為錯愕的裂痕。
而一旁的阿棄，更是徹底僵在了原地，那張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寫滿了巨大的茫然和懵逼。
這“小女孩”不是彆人，正是耗儘心力才尋來的小陌寒。
從郊區到海城中心的距離，對於一個身無分文、還頂著具幼小軀殼的孩子來說，無異於天塹。
他全憑著遠超常人的堅韌意誌和強大的靈魂力量，硬生生支撐著這具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靠雙腿走了一整夜，才終於找到了這裡。
此刻，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江雲寒，感受著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氣息，強撐了一路的委屈和疲憊幾乎要決堤。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差一點就要不管不顧地撲過去抱住對方的腿痛哭流涕。
而坐在對麵的池黎，在小陌寒衝進來的第一眼，便瞬間認出了他的身份。
但是他卻沒有開口的打算，倒是邊吃邊看，也不算無聊。
江雲寒回過神來，迅速斂起臉上的錯愕，恢複了慣常的冷靜。
他放下水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重新落回小陌寒身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小陌寒一聽，那雙大眼睛裡的水汽立刻凝聚，眼看金豆子就要掉下來。
但他強忍著，用力眨了眨眼，把淚意逼回去，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用那清脆的童音，條理清晰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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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認錯的！你就是我爸爸！”他一邊說，一邊用小臟手緊緊抱住那碟糕點，像是抱住唯一的依靠：
“我……我沒有彆人了，家裡隻有我一個。叔叔，我很乖的，我還會做很多事！我跑得很快，剛才那個大哥哥都追不上我！我還會……還會認字，會算數！”
他急切地展示著自己的“價值”，小臉因為激動和緊張泛著紅暈，那雙過於靈動的眼睛裡充滿了渴望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我吃得很少的，真的！而且我很聽話，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他眼巴巴地望著江雲寒，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帶著點可憐的哽咽，“叔叔……你就收留我吧，好不好？我保證乖乖的……”
江雲寒沉默地看著他，目光深邃。
這孩子確實不一般。
且不說這突如其來的“認親”，單是他能甩開阿棄衝到麵前，就絕非普通孩童能做到。
阿棄的身手他再清楚不過，尋常成年人都不可能在他手下輕易脫身。
一個無親無故、聰慧異常、行動力遠超同齡人，甚至帶著點神秘色彩的孩子……
江雲寒的指尖在桌麵上無意識地輕輕敲擊了一下。
他確實……有些心動了。
他看著小陌寒那雙寫滿了“求收養”的眼睛，又瞥了一眼旁邊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池黎，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讓阿棄好好查查對方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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