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自知在北宸時,因婚事得罪了申氏。
可若說這申氏手段與膽子到了這般通天的地步,直接將手伸到父皇身邊來,孩兒覺得太匪夷所思了,心裡委實不大信呢。”
璃月聞言,心裡更加疑惑,臉上透著失望。
慕傾羽眼裡卻透著寒光,似乎在不經意地看向虛空,但心裡卻通透如鏡。
“月兒,你回宮這段時日,可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尤其,是與人起爭執與過節之類的。”
慕傾羽意味深長地問道。
璃月被這麼一問,腦子裡想起了慕佑安的滿月禮。
璃月那日開開心心去赴宴,還精心備下了厚禮。
卻未曾想,因送的禮物太貴重,被褚玉嬌借題發揮,趁機生事,當眾對她一番刁難與羞辱。
璃月畢竟去北宸經了些事,性子強勢了不少,嘴上一點也沒讓褚玉嬌占到便宜。
可她那些日子本就身子不適,無妄受了這番氣,當真鬱悶了兩日,費了好大勁忍著,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她自知這褚玉嬌對自己的惡意絕不輸申綠如。
慕傾羽這麼一提醒,難不成,此番禍事的幕後黑手是褚玉嬌?
於是,璃月將那日宴席上的不堪,仔細地告知了慕傾羽。
這樣的事,本就上不得台麵,深宮女人間的瑣碎齟齬,且璃月還與長輩當眾起了爭執。
那日賓客滿堂,大多隻是在儘情地看笑話,沒人關心是非對錯。
璃月即便心裡委屈,從未想過讓慕傾羽知曉此事,替自己操這種閒心。
可如今看來,事情似乎遠沒她想得這般簡單。
“月兒,你受委屈了!褚妃跋扈,仗著褚家的勢力和皇子生母的身份在宮中橫行慣了。
為父這麼多年顧念著朝堂安定,亦顧念著骨肉情分,始終對她留著幾分餘地。
如今看來,並沒有換回她一絲反省與良知。
這毒婦若當真不思悔改,那便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了!”
慕傾羽說起這些,一臉的沉鬱。
璃月心裡雖氣憤不平,對慕傾羽卻無一絲怨懟。
她已非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心裡明白,亦能體諒父親內心的煎熬與糾結。
褚玉嬌亦是父親的妻室,他們育有共同的兒子。
由不得慕傾羽喜歡或厭惡,這些不過是身為皇帝必須背負的,榮耀、責任、權柄甚至是悲哀。
“父皇?...”璃月動容不安地看著慕傾羽,“您的意思是,月兒此番涉險,褚娘娘有嫌疑?”
慕傾羽輕歎了口氣,定了定神回道:
“月兒,你眼下有孕在身,不宜勞神操心。
這件事,你日後莫再放心上。
為父已經增派人手,調配精銳來此守衛,絕不再讓刺客有可乘之機。
你隻管安心養胎,剩下的事交給為父便好,放心!”
璃月不忍再說更多,她知道父親一言九鼎,定不會再讓她身處險境。
若此刻的懷疑是真,她亦多說無益,不過是徒增父親心裡的煩擾與痛楚。
璃月乖順地點了點頭,回道:
“一切但憑父皇做主,月兒聽父皇的,一定安心顧好自己,父皇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