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煜拜見大乾皇帝陛下!...”
司景煜見慕傾羽毫無反應,又恭敬地行了一遍禮。
慕傾羽若再不理會,大殿上的空氣都該凝固了。
孫和泰站在一側,適時地打破了沉默。
“大膽!禦階下所站何人,見了陛下為何不下跪?!...”
這話不止明知故問,分明是在故意刁難。
可司景煜非但不惱,卻笑意滿麵地溫和回道:
“景煜的身份方才已說的清楚分明,作為宸國的使臣和儲君,上可跪天地神明,下可跪君父慈母,卻不可跪他國的君王。
但乾國陛下若要景煜行跪禮也不是不可。
景煜與貴國婉瑤公主素有婚約,若陛下能玉成兩國秦晉之好,將景煜視作未過門的女婿,那小婿跪未來的嶽父大人自是天經地義。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司景煜今日這般著急見慕傾羽,自是急著解決退婚的事,隻要他和璃月的婚約還在,此生的緣分便斷不了。
他現下不管璃月心裡對自己還剩下多少情意,哪怕隻剩怨恨,隻要她能安然嫁去北宸,他覺著自己可以用餘生好好地彌補璃月。
司景煜心裡對待婚約的事,早就失了理智,隻要能平息退婚的事,他受什麼委屈都在所不惜。
可他沒想到,素有賢名的乾國陛下今日一見到自己竟然真的不給半分情麵,對自己冷漠羞辱。
司景煜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臉麵,可他不可將整個宸國的臉麵拿來給自己墊背。
於是,他乾脆爽快地提出自己的訴求,既將了慕傾羽一軍,又讓自己暫時挽回了顏麵。
可他這番說辭,卻徹底激怒了慕傾羽,他今日想要安然地全身而退,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哼!...大膽狂徒,出言這般輕佻,如何配得上一國儲君的身份?!
民間庶子尚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與公主的婚事,朕不同意,故此退婚國書早就發去了宸國。
宸國陛下若不同意退婚,至少當親自與朕商議,回複的國書上說得冠冕堂皇,朕瞧得出,隻怕他自己都不願舔著那張老臉,給你這不肖子收拾爛攤子。
你今日若識趣便退下,回去乖乖將退婚國書簽了,日後便相安無事,再無掛礙。
如若不然,休怪朕不留情麵!”
慕傾羽一番嚴詞訓斥,委實有些失態。
但滿朝文武並不知,他今日這般大的怒氣到底從何而來。想起當年北宸求娶婉瑤公主,慕傾羽一萬個不願意,與滿朝文武對峙的場景,眼下他們隻覺得慕傾羽是不想女兒遠嫁,故意悔婚刁難宸國太子。
雖然時過境遷,眼下乾國再也不必用公主的遠嫁和親換取社稷安寧,的確有足夠的底氣毀掉這樁婚約,但滿朝文武今日見到司景煜,皆被他的才貌氣度折服,再加上他如今尊貴的身份,和璃月實在是天作之合。
可慕傾羽今日的態度卻反常的離譜,陛下因舍不得女兒而不待見這未過門的女婿,他們尚可理解,可如此失了分寸氣度,他們便覺得不妥當了。
為免慕傾羽因護女心切失了分寸而無端激發兩國矛盾,禮部侍郎便出列進諫道:
“陛下,臣觀宸國太子殿下才貌氣度皆屬上乘,且身份貴重,與公主實堪匹配。
雖之前對公主有所怠慢,此番親自前來負荊請罪,改過之意亦算誠摯。
陛下不如給宸國殿下一次機會,收回退婚之意,望陛下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