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煜聞言輕笑出了聲:
“月兒,你終於肯與孤說話了,上次在城隍廟那般冷漠,孤這些日子未有一日安生。”
不知為何,璃月此刻被司景煜笑得有些難堪。
她今日被他嚇得不輕,可這個人看似虛弱地躺在床上,一開口便是對自己一番調笑,說些有的沒的。
璃月心裡不由地氣惱,將臉撇向一邊生氣道:
“殿下在宸國好端端的,何故來大乾找不自在?
眼下躺在床上,不就徹底安生了!”
“說的正是!...”司景煜被懟得非但不生氣,心情似乎格外地舒暢。
“今日若非陛下一番賜教,孤怎可安生地躺在這宮院裡療傷,此刻又怎能見到月兒?
之前裝作不識,現下又稱‘殿下’,月兒從前對孤,可未曾這般淡漠恭謹過?”
司景煜一番調笑,眼神盯著璃月未有一瞬的遊離。
璃月更窘迫了,沒好氣地回道:
“請殿下自重,從前的事,本宮早就不記得了。
殿下今日重傷在身,好生休養吧,本宮不便打擾,告辭!...”
說著,璃月轉身便要離開。
“月兒真這般討厭孤嗎?!...”司景煜一時有些激動,勉力地問道。
璃月一時止住了腳步,尚未及轉身回應,便聽見司景煜動情的聲音。
“月兒喜歡也好,討厭也罷,隻怕今生,免不了要與孤朝夕相對。
甚好,孤日後有的是時間,讓月兒喜歡上孤。”
司景煜身子異常虛弱,最後一句話輕得如同自言自語。
璃月隻聽見前一句心裡便已是火冒三丈,那句話此刻聽在她的耳中,更像是陰謀得逞之後的張狂與脅迫。
她猛得轉身:“殿下此話何意?!...莫不是真的傷得太重,禍及了腦子!
殿下不簽退婚書又如何?父皇不允本宮遠嫁,本宮又豈會受你脅迫?”
“月兒心裡,孤竟是個無理取鬨之人?...”司景煜聞言,麵上顯出幾分傷心與失望,很快正色道:
“並非孤不知廉恥,方才在殿上,陛下金口玉言答應孤的。
此番若孤能活命,陛下便收回退婚書,滿朝文武皆為見證。”
璃月聞言一時震驚:“父皇真這麼說的?!...”
“陛下心裡或許不願,在殿上要孤奉上誠意,真的‘負荊請罪’,想以此將孤逼退。
可孤來此便是為了月兒,怎會輕易放棄,被纏上荊條前便提了要求。
陛下非但未拒,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更是立刻命人施了刑。
君無戲言,退婚國書焉有不收回之理?”
司景煜一番解釋,很是耐心細致。
璃月聽了卻更生氣了:“殿下真是好算計!竟連父皇也著了你的道。”
“並非孤精於算計,而是陛下護女心切,一時亂了分寸。
所以,方才孤說的是肺腑之語,心裡的確感念陛下的一番賜教。
孤雖受了皮肉之苦,此行的收獲卻難以計算啊。”
“你!!...無恥!”璃月氣得一時語塞,很快讓自己平複一些,鄭重道:
“本宮自小流落民間,從小便聽過一句話:好馬不吃回頭草。
殿下既然神識清明,定然記得,本宮在北宸時,殿下曾對本宮說過什麼。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往事已矣,殿下又何必無謂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