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莫憂慮,退婚之事雖暫時行不通,卻也並非全然沒了法子。
等過些時日,為父自會尋機會與北宸商談。
左右不過是多許些錢財和利益,司戰野那老匹夫可不傻也不迂。”
慕傾羽若有所思後,對璃月寬慰道。
璃月非但沒得到寬慰,聽到慕傾羽為她不計代價,一時更著急了。
“父皇怎可如此?孩兒一人的婚事與大乾的利益比,實在是小事一件。
父皇若為孩兒不惜花費重金,甚至損害大乾的社稷利益,叫孩兒如何能心安?
再說,此事不關宸國陛下,即便父皇不惜代價,宸國陛下也未必能左右他兒子的想法。”
璃月在北宸待了不短的日子,自是清楚司戰野性格豪爽,絕非拖泥帶水的性子。
再加上她兩天前對司景煜的一番探視,她心裡便清楚,此事絕沒有慕傾羽想得這麼簡單。
聽璃月這麼一說,慕傾羽原本堅毅的神色亦退去了幾分。
“那日在殿上,為父原本想令他知難而退。
卻未曾想,那司景煜倒是有幾分硬骨頭。
說起來,這次是為父第一次正式見到他。
原本為父以為他是借著不允退婚,逼大乾做出退讓,好為北宸多爭取利益。
如若那般,倒是好說,左右不過是討價還價罷了。可他那日在殿上隻字未提利益,唯一的條件隻是要為父收回退婚國書。
月兒,這個司景煜到底是城府太深,心裡有更長遠的謀算,還是說,他對你確有幾分真心與情意?...”
慕傾羽這幾日冷靜下來,想著那日在殿上的情景,心裡十分疑惑。
“孩兒不知,現在,也不想知!...”璃月頓了頓,臉上顯出幾分痛色。
“但孩兒觀他的病況,怕是要休養些日子了。
孩兒與他的婚事,日後再做計較吧。”
璃月心裡一時有些亂,似乎理不清頭緒,便想著能拖一時便是一時。
有些事急不得,事緩則圓,但願眼前的事亦是如此。
......
璃月告退後直接回了明月宮,念兒卻不在,春華也跟了出去。
她未有一絲的疑慮便知,這個小東西又拽著春華去了蘅蕪苑。
她獨坐寢殿,一時有些無聊,便掏出了懷裡藏著的寶貝。
這是那年,她被歹人哄騙去城隍廟,拾得的司景煜的貼身玉牌。
已過經年,那玉色被她的體溫養得更顯潤澤,而那鑲玉的金邊,未有一絲磨損,光芒更勝從前。
這是璃月身上唯一存著的司景煜的物件,卻並非司景煜所贈,而是璃月為了他曆經艱險,從歹人處獲得。
可璃月這些年卻未舍得丟棄,並非因為這塊玉牌貴重,而是她確定這是司景煜的貼身之物,上麵有他身上的氣息。
她每每獨處或是夜深人靜時,便會攥著這塊玉牌獨賞。
這成了她這些年不知不覺養成的習慣。
自從有了念兒,她再未動過一絲返回北宸的念頭,亦不許自己再隨意想起司景煜。
所以,璃月自己也說不清,她為何喜歡不自覺地看這塊玉牌。
既然此生無緣,自然沒有什麼相思之苦可慰藉,可她攥著此物,卻莫名地感到安心,仿佛回到了與司景煜初見,而後又在北宸皇宮再度相遇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