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又沉著臉,“威逼利誘”地哄了一會兒,念兒才消停下來,跟著春華去用膳午睡了。
璃月的耳根終於清靜了,可猛一安靜下來,心裡的萬千思緒卻湧了出來,身子越疲倦,卻越發沒了睡意。
司景煜方才對她說的話,她即便再無心,亦是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中,此刻想忘都忘不掉。
她此刻心裡委實煩亂,她知道司景煜不會無端騙她,退婚的事,隻能就此作罷了。
既不能退婚,難道她真要嫁去北宸嗎?若真如此,念兒該怎麼辦,她總不能帶著大乾的皇子嫁給司景煜吧?
她與司景煜的前塵過往再令她痛苦不堪,她原本隻想深埋心底,這輩子便這樣守著念兒,不離開上京了。
隻要退了北宸的婚事,慕傾羽便可給她尋一門合適的婚事,等念兒大一些再完婚。
雖隻能頂著姐弟的名分,可璃月隻要身在上京,想要親近和照顧念兒,並不是什麼難事。
如今生出這樣的變故,難道她還要重蹈三年前的覆轍,再次無奈地就範,遠嫁北宸嗎?
三年前,她尚且是為國之大義,如今這樣又是為哪般?
心裡再如何萬千思緒,眼下都隻是空想,前路不知如何,璃月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後的兩三日,璃月比平日清靜了不少,念兒日日都鬨著,讓春華帶他去蘅蕪苑看司景煜。
春華自是拗不過,璃月也沒心思再對他過多管束,左右帶他去看一眼才能消停,便任由春華帶著他去了。
可耳畔的清靜並不能讓璃月理清思緒,她這幾日尚未見過慕傾羽,終於熬不住去了禦書房。
慕傾羽聽聞太監通報璃月覲見,做了個允準的手勢,而後抬頭靠著椅背,捏了捏眉心,很是疲憊的模樣。
“孩兒給父皇請安!...父皇可是太過操勞,身子可好?”
璃月見狀,邊行禮邊關切地問。
慕傾羽輕歎了口氣:
“不妨事,這幾日確有些頭疼,為父正要宣你,正巧你就來了。”
“父皇是在為孩兒的事煩惱嗎?...”璃月擔憂地問,似乎已經預料到所為何事。
慕傾羽有些無力地指了指禦案上的一份文書。
璃月靠近拿起,隻看了一眼便一臉震驚。
“父皇發去北宸的退婚國書?!...怎麼這麼快便退了回來?”
她說的自然不是發去北宸的日子,而是司景煜進宮那日,這才堪堪過了三日,真是八百裡加急的速度啊!
璃月不知,司景煜進宮前便命肖和向北宸發去了信息,早就將此事安排妥當了。
眼下,慕傾羽瞧著這份國書,能不頭疼嘛!他知此事推脫不掉,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月兒,為父對不住你,退婚的事,一時沒著落了。”慕傾羽想著那日在殿上的情景,很是沮喪。
“父皇莫要自責,是孩兒讓父皇憂心了。”璃月忙寬慰,“孩兒並不懼遠嫁北宸,隻是日後不能常伴父皇左右。
還有...念兒該怎麼辦?”
儘管不願麵對,亦有些難以啟齒,可璃月還是說出了心裡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