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孤怎會無端地猜測臆想?”
司景煜無奈地閉上眼睛,根本沒力氣對樂安多費口舌。
樂安看他虛弱的模樣,不敢再繼續聒噪,不忍地寬慰道:
“是小的沒眼界,殿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眼下殿下需安生養病才好,太醫方才千叮嚀萬囑咐,殿下萬不可再勞心動氣呢!
今日還有一副補氣養血的藥在熬著,小的這就去催催,殿下先歇息片刻。”
樂安囑咐了一番,便暫時退出了寢殿。
司景煜緩緩睜開了眼,眉頭鎖得很緊。
方才太醫診治時,他昏昏沉沉間不記得已經被灌了幾副藥下肚,一聽樂安說還有藥沒喝,此刻隻覺著難受得反胃。
他這些年委實活成了藥罐子,自己都能聞見身上散發出的藥味。
五年前他剛回宸國便遭了司戰野一頓鞭刑,那次他在床上躺了兩三個月。
此番他的未來嶽父又賞了他荊條纏身之刑,對他的“疼愛”與他的父親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身子已不如五年前強健,這回不知要在床上躺多久了。
可司景煜既無擔憂,亦無怨恨,反而慶幸自己一頓皮肉之苦便解決了心頭大事。
雖然方才太醫對自己的病情診斷得很嚴重,可他這些年聽太醫的診斷和醫囑都習以為常了。
左右不過是纏綿病榻,多喝些苦藥罷了。
璃月回到明月宮,心情終於平複安定了不少。
她原本覺得自己會很生氣,尤其是聽見司景煜說她的退婚國書要被慕傾羽收回時。
可相比去蘅蕪苑時的忐忑,她此刻的心情異常地平靜,身體似乎都恢複了不少。
奔波半日,她正想歇息片刻,耳邊卻不得一刻清靜。
“阿姐阿姐,你和大哥哥說什麼悄悄話?那麼久,念兒都等急了!...”
念兒爬上椅子坐在她身側,眨巴著大眼睛著急地問,那神情渴望又急切。
“沒什麼...大人間說話,小孩子莫隨意打聽!”璃月一臉威嚴地嚴詞拒絕了。
念兒撅著小嘴,一臉的不答應:
“大人?...父皇是,阿姐不是!
阿姐欺負念兒,念兒要看大哥哥!...”
“嗬!!...”
這個才兩歲多的小東西,說出來的話讓璃月不由地驚歎了一聲。
當真是人小鬼大,精明地未免過了頭。
“拿父皇壓阿姐是不是?你今日在大殿上闖的禍,父皇還未罰你呢!
你再不聽話,仔細父皇將你帶回養心殿!”璃月一頓訓斥威嚇。
“哦!...念兒乖乖聽話,阿姐莫叫父皇來,念兒不去!”
小東西一聽要回養心殿,瞬間耷拉下腦袋老實了。
他平素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明月宮,偶爾隨璃月去養心殿請安,慕傾羽自是寵溺得很。
可小孩子總要有人管教才是,璃月天天與念兒一處,這小東西最愛對她撒嬌,即便璃月沉著臉訓斥,他並不懼怕。
換成慕傾羽便大不一樣,隻要臉稍稍一沉,這小東西瞬間安靜地,從四處亂撞的小鹿變成了小兔子。
所以,這小子一犯渾,璃月就搬出慕傾羽來。
這法子果然奏效,不然挨不過今日,這小東西定要鬨著,讓她帶他再返回蘅蕪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