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有的歸心似箭準備飛奔回家,有的悠閒自在打算在學校裡待到封校,有的則是早就安排了好玩的地方,興致勃勃地準備出行了。
寧無蹤言而有信,真的在蘇州給陳雨然找到了一個牧場,所以剛一放假,兩人便到了蘇州。
牧場名為月痕。
幾多心事無人問,獨看梅花月半痕。
兩人整日在牧場閒玩,逗逗小羊羔,學著擠擠牛奶,忙得不亦樂乎。
第一次擠牛奶,工人交代了方法之後,便給了他們一隻小板凳坐。陳雨然走到一頭奶牛跟前放下凳子,左轉右轉地圍著它繞個不停。寧無蹤看得實在有趣:“你給它看相呢?”
“沒有啊,”陳雨然回頭看了他一眼,“我隻是在想,怎麼才能讓它坐下。”
“讓它――坐下?”寧無蹤差點兒一口氣沒喘過來,“你把腦子丟學校裡沒帶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凳子是給你坐的啊。”
陳雨然伸伸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口頭上卻不服輸:“你腳趾頭這麼聰明吧,再欺負我就把你和牛關一塊!”
笑語晏晏,不思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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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場雪之後,梅花開了。滿樹晶瑩璀璨的花瓣,粉雕玉琢,美不勝收。
雪粒輕柔地蓋住花枝,欲遮還露,欲語還休。雪停之後,月亮出來了,皎潔的清輝灑遍了大地,朦朦朧朧,似夢似幻,美得猶如童話裡的宮殿。
那天,正是月圓。
陳雨然出神地望著眼前的美景。寧無蹤走過來為她披上厚厚的棉衣:“外麵太冷了,回陽台上看不是一樣嗎?”
陳雨然笑笑,將雙手放進他掌中取暖。他的手一向溫暖,不像她,常常冰冷無比。
寧無蹤握緊了她的手:“美嗎?”
陳雨然點了點頭,抬目望著月下的梅樹:“幾多心事無人問,獨看梅花月半痕。這種意境真是太美了,美得讓人……心碎……”
寧無蹤聽出她聲音裡有些哽咽,有些心疼:“然然?”
陳雨然甩甩頭,笑了:“現在可謂是良辰、美景、賞心、樂事都已俱全,當然應該滿足了,不是嗎?”
寧無蹤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更添憐惜。
也有著一些忐忑,和從未消失過的傷痛悲哀。
他明白,紙終究包不住火,當年那一切的真相,陳雨然早晚都會知道的。
隻是希望那一天能晚一點到來,晚一天,再晚一天……那麼,他就能多陪她一天,再多陪她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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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時間一晃而過。一天陳雨然偶然聽說附近有一座月老祠,便問寧無蹤具體位置在哪兒。寧無蹤笑得很得意:“怎麼,求月老保佑我們早締鴛盟,相親相愛,白頭偕老?還要不要早生……”
陳雨然拿起一隻大蘋果塞進他嘴裡,嗔怪道:“少胡說。”
寧無蹤啊嗚咬了一大口:“好吃。再來一個?”
陳雨然噘著小嘴不理他。寧無蹤邊吃邊笑:“你還沒說呢,乾嘛要去月老祠?”
陳雨然猶豫了一下:“我是求他保佑微微。”
“白璧微?”寧無蹤有些好奇,“她暗戀誰?”
“才不是呢。”陳雨然笑得有些得意,“隻有彆人暗戀她的份,哪裡輪得著她暗戀彆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