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白璧微正在駛向蘇州的列車上。
蕊寒即將出版的散文集,請白璧微過去做最後的修改和校正。
雖然明知自己擔當不起這個重任,白璧微卻很想借機去找蕊寒玩幾天,順便觀賞蘇州的美景。
百無聊賴。白璧微漫不經心地聽著音樂打遊戲,眼睛有些累了,隻好放下手機,抬目看著窗外霧靄蒼茫。
收回目光時,不經意間發現右側兩米開外,原本空著的座位現在有人坐下了。
那是一名黑衣男子,白璧微一瞥之下,心裡微微發怔。
放曠不羈、狂傲陰冷的氣勢有些咄咄逼人,神情雖然冷漠淡然,卻掩不住原本風華絕代的容顏。
仿若神明精心雕刻的五官,完美到了極致,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冷眸幽深倨傲,眉宇間有著君臨天下的尊貴氣勢,整個人美如皎皎明月,卻又冷如冽冽寒霜。
不知為什麼,眼前這名男子讓白璧微想起了寧無蹤。
寧無蹤的容貌陽剛堅毅,而此人麵部輪廓相對緩和,狹長的雙目美得動人心魄,眸光卻是無比冷酷陰鷙。
這人……是不是和寧無蹤有著某種關係?
而寧無蹤身上,還有著許多溫柔,以及對陳雨然真摯深沉的愛戀,但這個人卻仿佛沒有絲毫人類感情,全身上下散發著更加冰冷決絕的氣息。
黑衣人望過來,邪肆卻格外美麗的鳳目飛揚張狂,帶著幾絲肅殺和壓迫。
白璧微與他目光接觸的一瞬間,便被其眸中的淩厲冰冷所震攝,全身泛起幾許寒意,隻得轉頭看向窗外,卻不期然想起了聶晨曦與寧無蹤見麵時的場景。
如高手過招。
這名男子無疑是更在寧無蹤之上的高手,但大哥――不會輸給他吧?他身上那種陰冷鷙猛的氣勢、以及尊貴冷傲的氣度……白璧微心念一動,這人……身份不可能普通,如果寧無蹤和他有什麼關係的話,那麼――白璧微驀地心中一驚,不自覺地擰起了眉頭。
“怎麼?不歡迎也不至於表現這麼明顯吧。”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優雅卻略帶一絲生硬,像是不常說漢語的感覺。
白璧微猛地抬起頭,卻見那名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坐到對麵,正冷峻且略帶嘲意地盯著她。
“在想心事,沒發覺閣下過來,閣下誤會了。”白璧微強行穩定了一下情緒,看著他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答。
黑衣男子不再言語,白璧微轉頭望著車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卻敏感地覺察到,男子一直在打量著她。
這人是初次見麵,並且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不知為何,白璧微從他身上感覺到些許的熟悉。
明明應該小心為妙,可是白璧微對他,竟然生不出一絲敵對之心。
隻是,為什麼?她向來防人之心極重,為何對這個明顯來者不善的陌生人,沒有、甚至說不願,有什麼防備?
*****
火車進站了,白璧微下車時發現黑衣人就跟在自己身後,卻也不便多說什麼,隻是當作不知罷了。
正在站台上走著,聽見不遠處有人叫了一聲“璧微!”白璧微聽出是鄧紫垣的聲音,循聲望過去見鄧氏兄弟和蕊寒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紫垣!天垣哥哥!寒姐姐!”白璧微快步迎了過去,“你們怎麼來了?”
“不放心你唄,怕你傻乎乎的一個人跑丟了――出這麼個‘丟人’的事,嫂子新出的散文集不泡湯了才怪呢。”鄧紫垣笑嘻嘻地說。
白璧微忍不住笑:“是不是十幾天沒人和你吵架,所以你口頭喉頭心頭都憋得難受?”
鄧紫垣撇了撇嘴角:“甭一見我就當活靶子練習好不好?行李呢,我幫你拿。”
白璧微側過身子給他看了看背包:“這不是嗎?我自己背就行了。”
“這麼一點點啊?”鄧紫垣差點兒沒趴下,“我以為你得好幾個大旅行箱呢,所以拉了他們兩個一塊來接你!”
白璧微白了他一眼:“遠來是客,你們主家當然得照顧我了,我背那麼多行李乾嘛,存心把自己累死啊?”
鄧天垣忍俊不禁:“小女孩兒家,彆成天死啊活啊的。”
白璧微不服氣:“小女孩家為什麼不能說?大男人家就可以說嗎,再敢重男輕女當心寒姐姐休了你。”
蕊寒笑著遞過來一杯熱奶茶:“微微渴了吧,先喝點水。”
白璧微道了謝接過喝了幾口,便聽鄧天垣委屈的聲音響起:“我哪兒敢‘重男輕女’啊,現在擺明了就是‘男卑女尊’,不信你問寒寒……”
蕊寒笑而不語。鄧紫垣接口:“我作證,嫂子可是一貫溫柔賢淑善良大度,可個彆人硬要賴死賴活地寵人家,寵完之後自己又覺得心理失衡,逮著誰就大呼男卑女尊自己過得悲慘無比,這種人啊……”話沒說完就被鄧天垣一巴掌拍在了頭上:“讓你編排我。”
鄧紫垣灰溜溜地揉著腦袋:“拜托!殺人滅口也該有點兒正確方針才行,免得滅不了口又弄出個白癡弟弟來!”
白璧微在一旁樂不可支:“天垣哥哥有個白癡弟弟已經是二十好幾年的事了,你不會現在才明白吧?”
鄧紫垣晃了晃拳頭:“白璧微你少得意!揍不過我哥難道還揍不過你嗎?”
白璧微撇嘴:“就會欺負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她這話明顯意有所指。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覺,讓她並不懼怕那名男子,並且很想知道,如果得罪了他,他會如何對付自己?
鄧天垣正含笑聽著,發現白璧微說這話時有意瞥了一眼右後方,循著她目光看過去,見是一名戴著墨鏡的黑衣男子。
濃烈的陰沉、狂鷙散發在他的周身――並且,似曾相識……鄧天垣心裡有些訝異:璧微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她話裡又是什麼意思?
黑衣人墨鏡後的目光似乎不像方才那般冷峻,而是深沉無比。白璧微不知為何,感覺到他身上多出了一種奇特的憂傷。
那種憂傷……她為什麼會如此清晰地感同身受?並且……仿佛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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