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蹤,”白璧微為陳雨然續上水,“這世上能讓我欣賞的男人沒有幾個,但我對他,不止欣賞,而且佩服。”
陳雨然冷笑:“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他根本不配。”
白璧微歎了口氣:“你們相識這麼久,你對他一定十分了解,可你為何至今也不清楚他的本性?如果,你肯正視他的善良和崇高,就不會如此怪罪他了。”
陳雨然聲音冰冷得幾乎要把人凍住:“微微,你不了解事實的真相,所以請不要試圖說服我。”頓了頓道:“你和他見麵極少,也不是朋友,為什麼要這樣幫他?”
“我不是幫他。”白璧微靜靜看著樓下三三兩兩的行人,“隻是覺得對你而言,在一生中能被那樣一個男人深深愛過,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如果錯失了那個人,則不僅是遺憾,更是悲哀了。”
陳雨然略有所動。直至今日,她依然知道,並且堅信,寧無蹤是真心愛著她的。
但是……微微說,傷害也可以是有理由的,那麼,他是否能夠給她一個理由?
心裡突然有些抽痛。
事到如今,她還在為寧無蹤開脫嗎?
難道她已經自甘下賤到這個地步,離開寧無蹤她就活不下去了麼?
“可是,”許久,陳雨然黯黯開口,“有些人的罪孽,卻是他死上千百次都不足以償還的。”
“何必呢。”白璧微歎了口氣:“恨,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與其痛苦終生,倒不如放他一條生路,也放自己一條生路。”
陳雨然低頭無語。
放他一條生路?她又何嘗不想?可是,理由呢?其實她要的,隻是一個理由。
而寧無蹤,沒有給她這個理由。他已經失蹤半個多月了,沒有隻言片語,沒有任何痕跡,就這樣走了,忍心放棄她、丟下她、讓她痛苦一生一世……
寧無蹤!……
卿何負我?
卿竟負我!!
*****
幾天之後,白璧微悄無聲息地失蹤了。
晚上,陳雨然怔怔地坐在書桌前,思緒紛亂。
微微……她去了哪兒?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情?
她仍舊是不開心。蘇雁邱,那個優秀到幾乎完美的男子,並未能幫得了她。
而她自己,又回到了從前的夜夜噩夢中,所不同的,是增添了更多的痛楚,傷痕累累。
一夜未眠。
也許……真如白璧微所說,寧無蹤,他是有著不得已的理由。
而……陳雨然無論怎麼努力,也找不出一個可以讓自己信服的理由。
那麼……她是否會恨他一輩子、也讓自己痛苦一輩子?
第二天下午,有人來找她。
是風無影。
陳雨然默默地看著他,細細辨識著他與寧無蹤相似的所有地方。
許久,風無影道:“跟我走。”
陳雨然:“我不想見他。”
風無影:“不是去見他,而是,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