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然冷笑了一下：“為他辯白？”
風無影：“隨你怎麼想，而我，必須給你一個理由。”
聽到“理由”這兩個字，陳雨然輕輕打了個冷戰。
郊外的一處空地。
這裡已經距海邊不遠了。風無影停下腳步，靜靜地望向陳雨然：“無蹤有沒有說過，你和他母親有些相似。”
陳雨然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默默搖頭。
風無影也不再多問，直入主題道：“風家有個規矩，綁架的人質，隻要是女人，不論是老是少，都賞給綁架她的人――到她家裡來贖人之前，隻有任人淩辱。”
陳雨然呆了一呆。
“你也見過那些東西，殘忍，野蠻，簡直不是人。”風無影輕歎了口氣，“這二十年來，除你之外共綁架了九十七個女人，活著出去的不過三分之一，並且絕大部分都精神失常了。”
陳雨然不自覺地抱住雙肩，心裡湧上無法遏製的恐懼。
“你當然也不會例外。隻是那天，無蹤剛從巴黎回來，不經意間看到了你。因為你太小了，無蹤不忍你被那些人糟蹋，所以去求父親放過你――你不知道，無蹤七歲那年，他母親被父親親手殺害，從那以後，他沒有同父親說過一句話，更不用說是求他了。”
陳雨然怔了許久：“他母親？你和他不是……”
風無影點了點頭：“我和他是同父異母。”頓了頓接著道：“父親想讓無蹤做他的接班人，無蹤一直拒不聽命，不肯參與任何事情。那天父親說，如果無蹤想救你，必須答應兩個條件，一是強占你，二是從此聽命於父親。
“無蹤品性正直，潔身自好，在你之前從沒有過任何女人。父親……就是要逼得他罪大惡極。無蹤不忍傷害你，帶了兩個手下去救援，可畢竟寡不敵眾，手下幾乎喪命，他也受了重傷。”風無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救不了你，又不想讓你被那群人淩辱，所以最終……”
略略有些失神。當時他明明知道，卻沒有出手相助。
現在，有些後悔。
璧微，如果早一點認識你，我不會讓自己那麼冷心冷情，罪孽深重。
悔不當初，卻也，晚了。
陳雨然驚呆了。她絕沒有想到，那天竟然會有如此多的事情。
當時……陳雨然猛地一陣心疼：她清楚記得，當時他身上確實有傷――那時恨到食其肉寢其皮，一直恨了他五年，卻沒有想到，他都是為了救她！……
風無影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作為他的兄長，有些事……以我的身份本來不適合同你說，但是除我之外，沒有人清楚當時情形。依著那麼嚴重的傷勢，再好色下流的男人也不可能對女人有那種心思，所以他的本意，真的不是想要汙辱你。”
頭腦中一片轟鳴，記憶的大門訇然洞開。
那些被她刻意遺忘、死死壓在心底的記憶，緩緩浮現。
鋪天蓋地的恐懼絕望中，那個人的聲音卻是極儘溫柔。
他說，我儘量不傷到你。
他說，對不起。
他說，我會負責的。
他說……
當時隻覺得惡心，現在卻明白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天啊，陳雨然何其愚昧，何其殘忍，何其盲目！
沒有任何證據，但陳雨然就是相信了，風無影所說都是真的。
因為很清楚，白璧微不會容許風無影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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