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經過數月苦戰,兩人直係軍隊數量增長極快,加起來已經超過六萬了,還有科爾沁仆從軍兩萬。風頭在遼北地區一時無兩。
但是就在這個過程中,舒爾哈齊的實力也逐漸強大起來,有了和努爾哈赤分庭抗禮的資本。
戰爭前期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都是各自帶著自己的本部人馬分進合擊,有些時候經常又要各自為戰。
在戰後統計的時候,努爾哈赤赫然發現舒爾哈齊最初出征時候的三千五百部下已經變成了整整兩萬五千名士兵,其中鐵甲五千皮甲一萬。
而努爾哈赤雖然部隊數量雖然也由最初的九千士兵擴張到三萬五千人,鐵甲九千皮甲一萬。
兩人的部隊無論數量還是裝備差距大大縮小了。
努爾哈赤失去了完全壓製舒爾哈齊的能力,
女真這個民族很早就能冶煉精鐵,製造鐵甲,這也是二人鐵甲數量增長迅速的原因。
但是鐵匠鋪掌握在努爾哈赤手中,他就在鎧甲兵器上克扣舒爾哈齊,來控製舒爾哈齊實力增長。
這些行為自然引起了舒爾哈齊的強烈不滿,於是舒爾哈齊自立的心思,就又活絡起來了。
去年年底,舒爾哈齊唉聲歎氣找來三個兒子阿爾通阿、阿敏和紮薩克圖一起商量:“你伯父最近總是打壓我們,最近又借著小三在軍營喝酒的事,罰了我們四個牛錄,這段時間前前後後,你大伯已經罰了我們七個牛錄了!赫圖阿拉恐怕是不能久留了。老二你怎麼看?”
舒爾哈齊和兩個兒子一起盯著阿敏看。
阿敏作為舒爾哈齊的次子,正常來說他是繼承不了多少牛錄的,而且他性子比較偏軟弱,不像父兄那般剛毅,而且從小阿敏就比較親近大伯努爾哈赤,和褚英代善黃台吉關係都是極好,阿敏大多數時候對努爾哈赤比對舒爾哈齊還要恭敬。
努爾哈赤就曾經多次私底下跟阿敏說會支持他,在舒爾哈齊死後繼承舒爾哈齊留下的幾十個牛錄。
這樣的時候,舒爾哈齊再問阿敏,就是要看他的態度,看他到底支持誰,阿敏苦笑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汗看重我不過是因為阿瑪手中的牛錄罷了。我自然任何時候都是支持阿瑪的決定。”
阿敏其實比所有人都聰明,他早就看的明白,努爾哈赤這個人最為現實,隻看重實力,如果他不是舒爾哈齊的兒子,如果舒爾哈齊沒有這麼多部隊,他在努爾哈赤眼裡什麼都不是。
現在努爾哈赤看重他,不過是因為他不是舒爾哈齊長子,沒有繼承權,所有努爾哈赤想要挑起阿爾通阿和阿敏的鬥爭,以便從中取利罷了。
阿爾通阿和紮薩克圖也是都是跟阿敏一起長大的,頻頻點頭,趕緊為阿敏在舒爾哈齊麵前辯解:“阿敏不會欺騙我們的,阿瑪一定要相信阿敏!”
舒爾哈齊又看了兩眼阿敏,這個兒子身材瘦弱,長相俊秀,偏於陰柔,和長的高大強壯的舒爾哈齊,還有他的兩個兄弟阿爾通阿和紮薩克圖都不像。
所以舒爾哈齊一直都不太喜歡阿敏。
但是舒爾哈齊最終還是相信了自己的兒子。
於是舒爾哈齊從懷中取出一幅地圖鋪在案幾上,地圖畫的很粗糙,但是很多關鍵地點在地圖上都有記錄,甚至還有一些隻有他們自己能看懂的記號,舒爾哈齊招招手,三個兒子都圍了過來。
舒爾哈齊指著其中赫圖阿拉說:“我盤算著,大哥忌憚我很久了,最近又連續打壓我們,恐怕是要對我們動手了,我們恐怕不能在赫圖阿拉長久了,我有意帶著族人離開,自立門戶。你們看看哪裡合適?”
阿爾通阿、阿敏和紮薩克圖都吃驚的看著舒爾哈齊,“不能吧?”阿敏不由自主問了出來:“你們可是親兄弟啊!”
舒爾哈齊看了阿敏好一會,自嘲的笑了笑,指了指地圖說:“先看看,未雨綢繆也好!”
阿敏低下頭看地圖,心亂如麻,好久才重新拉回心神,摸著下巴看了一會地圖才指著鎮江堡在後世丹東)說:“這裡怎麼樣?
鎮江堡遠離大汗,也遠離大明,河對麵就是朝鮮,朝鮮士兵孱弱,土地卻是不小,山川關隘也多,易守難攻,正是我等立命之地!
到了鎮江堡我們可以不停去朝鮮劫掠,抓捕朝鮮人,等到朝鮮足夠虛弱,我們就可以取而代之。”
阿爾通阿卻皺眉說:“朝鮮是大明屬國,可記得漢城釜山之役?恐怕我們出征朝鮮會導致大明出兵乾涉啊!”
中間阿爾通阿和阿敏也都提出幾個地方,但是都有各種問題,被否決了。
舒爾哈齊卻不說話,又看向三兒子紮薩克圖:“你也說說。”
紮薩克圖一聽阿瑪問話,特彆緊張,在地圖上上指來指去最後落到了一個叫黑扯木的地方,目光灼灼的看著眾人:“這裡怎麼樣?”
黑扯木離明朝要塞鐵嶺關不遠。北邊就是遼北丘陵,再往北就是遼河平原。
而且鐵嶺是明朝的重要軍事據點,這個地點非常敏感,如果舒爾哈齊把地盤選在這兒,就可以借著明朝的勢力讓努爾哈赤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黑扯木這個地方正好夾在最近才被努爾哈赤擊敗的烏拉部和葉赫部中間。
這兩個部落雖然被努爾哈赤打敗了,但是依然有很強的實力,而且和努爾哈赤有仇,可以作為日後的預備盟友。
舒爾哈齊一巴掌拍在紮薩克圖頭上,興奮的說:“好地方!”又看向另外兩個兒子,阿敏想了半天說:“此地一方麵可以和明人做生意,退可以北進草原。確實被鎮江堡保險。”
阿爾通阿最後也點了頭。
之後舒爾哈齊親自阿爾通阿帶了兩萬人,離開了赫圖阿拉去黑扯木建造新城。
而且新城選址都是舒爾哈齊一手辦成,他征戰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建城最好。
努爾哈赤聽說舒爾哈齊去黑扯木建城,有自立門戶的打算,自然非常生氣,連續摔了幾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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