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孝傑看著中年女人的屍體,忍不住惋惜她如草芥般凋零的生命。
但他現在卻沒有立場批判作為凶手的孫天繁,因為他是得利者。
“走吧。”朱孝傑不忍多看,催促前方仍盯著屍體的時非。
時非讓開路,讓他先進了車廂,自己卻還是盯著女人屍體看。
“鳳十二,你乾嘛?你彆說你要為這女的抱不平!”
五年了,五次列車大逃亡,孫天繁殺過太多人,也見識了太多人性。
那些在生死麵前暴露的人性裡,自私、欺騙、貪婪他都司空見慣。
因為他覺得那就是人類的本性,就像胎兒天生會掠奪母體營養,多胞胎會相互競爭,甚至吸收掉另一方。
天道不仁,當人墮入到把生存當做唯一追求的原始困境,為此所做的一切奮鬥,就不適合再用道德標準去衡量。
就像蜘蛛捕蝴蝶、群狼獵山羊……物競天擇沒有對錯,隻有成敗。
所以偶然遇到的利他主義者,在他眼裡就是完全的異類。
遇到那種在他殺人後,跳出來指責他不對的都還好,可以理解為聖母心泛濫。
可那種奮不顧身,為了救他人而犧牲自己的就無法理解了。
曾經有個男人,自己把身體堵在破了的窗戶上,以免詭怪衝進車廂。
然後他身體從後背被掏空了。
他保護了所有人,除了他自己。
這類人在詭異維度裡,注定被淘汰。
“我勸你理智一點,你自己能不能活命還難說,彆去追求什麼偉大光明正義。”
孫天繁真是有點怕時非“反水”,那樣他會很心痛的。
結果時非卻露出思索的神情,也不說話,沉默進了車廂。
隻是上車之後他依然麵朝外,並看著還趴在地上的女人屍體。
“你每次殺人都會這樣嗎?”
時非忽然回頭,用平常的口吻問孫天繁。
孫天繁被問的莫名:“哪樣?”
雖然摸不著頭腦,但看時非不像是要替死者抱不平,孫天繁放心多了。
然後他忽然明白,時非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看見地上的女人屍體直挺挺彈了起來,接著身體飛快發生變化。
從她傷口的位置開始,仿佛有漂白劑蔓延出來,將她全身的顏色迅速“洗”掉。
然後皮膚上的血色消失,變得慘白發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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