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琟看著身旁那個行為舉止奇怪的男人不由得有些欲言又止,他對祁楓現在的行為很疑惑,甚至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他從不喜歡多說話,隻是不停的打架,殺人。
如果說,先前祁楓出手救人是因為雲邈的請求。
那投票又是為什麼呢?我聽說他們組織最近沒有這樣抽風的命令啊,總不能他想一出是一出吧。
我可從未見過這個冷淡的殺神乾無用的事情。
思索之餘,他還是開口道:“何必不投她呢?畢竟她都贏了,現在也不差你這一票,投給東道主,讓他們在麵子上也好看些。”
祁楓沒有馬上回答。
實際上他也懶得回答。
他總不能說,其實都沒怎麼看這場比賽吧,畢竟,這東西本來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人。
隻是感知兩個人體內蘊含的靈能,兩者輸贏就已分了,一場知道結局的戲,又何必多看一眼,戲子奮力的表演,也得不到台上看客的一絲青睞,而這就是祁楓眼中的他們。
至於投票,沒有什麼猶豫,投給狼人,也隻是因為雲邈的行為讓他多看了一眼,僅此而已。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雲邈的求情。
這擂台上,死人實在正常不過的事。
這幾場都沒人死,也該用幾條生命給這擂台鑄起威嚴。
祁楓淡淡道:“看她順眼一些。”
回到現在這一場上。
為了讓擂台上的人都能發揮正常的狀態,場館內都加裝了暖氣,所以黃苟赤裸著上身也不至於感受到寒冷。
對麵的伍澤銳則是不停的做著拉伸活動,將在台下等待而僵硬的四肢緩緩激活,“告訴你一個很可惜的消息,你應該是沒辦法為那女人出氣了。因為,你的路,到這裡就斷了。”
黃苟無所謂的聳聳肩,“報仇什麼的,在我這裡隻是次要的,但這一刻,我想打你是真情實意的。”
“說到這個,我們之前的賬確實也該好好算算了,多管閒事,就要承擔代價。”
讀秒在對話之間很快結束,廣播開始的聲音隨之在空中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閃耀的雷光。
隨即響聲在身邊響起,黃苟硬扛著疼痛,一路向著對麵的仇敵邁步,任由雷電劈在自己身上,哪怕全身被焦化,裂開的皮肉也發出一股肉香。
儘管如此,等雷電全部落下,他已經走到了伍澤銳的身前,主攻法術的他根本無法躲避黃苟的拳頭,隻是兩拳,伍澤銳就被打的偏過頭去,腮幫子也鼓了起來。
伍澤銳啐出一口血沫,狠狠地瞪著身前的男人,平日多被雷電刺激的身子自然也不可能被一下子打倒,但被貼身之後,想贏,倒是難了。
在場上,他們兩個人死死瞪著對方,直到黃苟緩解了伍澤銳的雷,才猛地笑出聲來,“你一點也不抗揍,除了你的能力,你有什麼用?”
“嗬,那看你僅憑肉體之軀,如何接住我的雷,這次隻是開胃小菜,接下來你能扛多少道呢!”
話音剛落,場上便又陷入火拚之中。
上一場打的是以傷換傷,可惜兩者差距太大,而這一場,則是延續上一場的殘忍,但這場兩人差距不大,倒顯得有來有回。
雖說,兩人的比賽也十分有觀賞性,但比起剛剛的慘烈和血腥,觀眾心理的閾值已經被拉高了,看到他們這樣打,倒也沒有特彆興奮。
可站在場邊的雲邈在旁邊看著眉頭緊鎖。
黃苟可能表麵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甚至遊刃有餘,但隻有親身經曆過伍澤銳雷電的人,才知道他的雷電有多痛。
雲邈怕那雷電把黃苟的身體內部電出問題來,以後有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不過隨著戰鬥不斷激化,但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隨著伍澤銳召喚出一條雷龍,電弧在空中發出的劈啪聲,像是雷龍憤怒的嘶吼,隻是剛接觸,便直接穿透了黃苟的身體,最後彌散在地麵。
可即便是地麵,也留下了一塊焦黑。
那雷龍行駛而過的地方,現在還殘留著滋啦烽響聲。
被雷龍穿過之後的黃苟看似安然無恙,可身前破碎的靈能護盾,則表明了此刻的他並不像表麵一般,下一刻,心口處突然鼓起了一小塊
隨後,血肉逐漸被焦化,最後,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的氣球炸掉。
倒在地上的黃苟倒沒有第一時間失去意識,但是高壓的電流還在體內,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大口大口的血從嘴裡嘔出。
果然他能進到第四輪的淘汰賽,純屬因為他幸運,一路上沒有遇上真正的種子選手。
而且,他之前匹配到的人剛好都是用物理攻擊的,這對他來說倒沒有什麼效果,而如今一碰上魔法的瞬間便被擊潰,就連竭儘全力的還手,也隻是不痛不癢的。
隱隱約約之間,他似乎聽見雲邈在喊他。
伍澤銳緩步走到黃苟麵前,扯住他的頭發將他整個頭拎起,“剛剛不是很牛嗎?繼續犬吠啊,還很想打我,就靠你這個低等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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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傳來的刺痛感使黃苟清醒了不少,先前眼睛的疼痛以為隻是暫時的,但現在想奮力的睜開,才發現早就被噴出來的血肉粘住了。
他沒有理會伍澤銳的垃圾話,隻是用另一隻可動的眼睛不停的往觀眾台瞥著。
看到了想看的那個人,此刻他才確確實實的看見了、聽見了雲邈在喊他。
不過,他在喊他什麼?有點聽不清。
看嘴型好像是……哥?
黃苟收回來視線,抬頭看向伍澤銳。
他咧開嘴笑了笑,那笑容十分輕蔑又嘲諷。
伍澤銳本以為黃苟還不服氣,結果黃苟下一句開口的話把他整懵了。
“好了,你最厲害,我認輸。你贏了。”
“什麼……?”
伍澤銳皺緊眉頭,十分不可置信,想不到這個先前那麼硬氣的人,一下子就認輸了。
直到結束的廣播聲響起,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這家夥在看不起他!!!
黃苟提前認輸了,沒有真的打到油儘燈枯,沒有被他打的還不了嘴,抬不起頭。
等到導師打完分後,他猛的衝過去扯住坐在場邊黃苟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
“啊?”
黃苟好不容易從地上坐起來,頭還有些發暈,他手扶著腦袋,在思考為什麼他還能抽風說出這樣一句話,畢竟被打成這樣還要被說,真是奇怪。
“你彆太敏感了,我確實是打不過你。我也沒有需要贏得什麼名次爭東西,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我得活著離開,我不想讓他擔心。”
畢竟命比什麼都重要,他可沒有那麼變態的自愈能力,每次搏鬥,都是在和死亡招手。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死亡會不會輪到自己。
“這位選手請鬆手,把比賽台讓給下一組選手!”
伍澤銳在導師的警告下才鬆開抓著黃苟衣領的手。
黃苟強撐著身子,欲言又止的下了場,好在一下場雲邈就托住了他的身體。
“好了……看來我得扶著你去趟醫療室了。”
雲邈用乾淨的紙巾將黃苟的臉大致擦了個乾淨,看著旁邊一小堆的紙巾,雲邈有些心疼自己的好友,想為他做更多的事情,可對於他裂開的身體卻無從下手。
那炸開的傷口,他碰都不敢碰,看著都疼。
現在問題來了。
外麵又是寒風呼嘯,黃苟如今的身體又扛不住,他隻好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虛虛披在黃苟的身上,甚至都怕沾到他的血肉而使他疼痛。
如此細致體貼的這一幕看得伍澤銳麵容抽搐,臉色又青又紫。
他嘴角扯動著肌肉,誰料他找死般竟回頭看向祁楓。
朝祁楓高高舉起一隻豎著大拇指的手,隨後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表示著什麼,他嘴巴還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麼唇語。
祁楓看到了,看清了。
他沒有回應,眼眸中沒有情緒,古井無波的神色讓下麵的伍澤銳突然有些膽怯。
沒料到這樣的挑釁他竟然不會被激怒。
顯然,伍澤銳不想看到這樣的祁楓,他雖然狂妄,但也知道台上那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態。
這一幕被許斐兒剛好八卦的看到了,她將目光在祁楓與雲邈身上來回掃視,最後將自己的猜測埋在心底,閉口不言。
也不清楚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總而言之……這種話竟然是能說出來的嗎?那小子可真不怕死,敢說這種話。
下一場,雲邈沒有觀看。
當然,想想也能知道,陳月眠肯定會贏,都多餘看了。
站在醫療室門口,就隱隱約約聽到了裡麵傳來了談話的聲音,沉霜的蘇醒比他們想象到的要快。
黃苟進來的時候,那渾身是血的模樣,不止是沉霜錯愕了,就連身旁的醫師也有些震驚。
那主醫師看著重傷的黃苟,深深歎了一口氣,給沉霜插好營養液後便招呼著其他醫師安置黃苟到沉霜旁邊的臨床上坐著了。
“你們這幾天比賽,我們真的是有的忙了,上班好累啊,啥時候可以不用上班啊。”
“我們加班也不止這幾天,我感覺這幾周都在忙,那傷勢是一個比一個嚴重啊,床位又不夠,真是難受。”
黃苟強撐著從比賽台走過來,雖然有雲邈的幫助,他不缺靈能,意識也清醒了不少,但那傷勢依舊血淋淋的沒有絲毫愈合的跡象。
上藥時他呲牙咧嘴的,還一聲接著一聲痛呼著,完全沒有了剛剛在台上不怕疼痛英勇的一幕。
直到傷口被儘數包紮處理完畢,他便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麵無表情,也沒有任何動作,像是圓寂了一般。
衛冀率先開口道:“怎麼樣?”
雲邈揚了揚下巴,“就這樣,輸了。但好在提前認輸,沒發生什麼事。要是打到最後死不不認輸的話,感覺伍澤銳真會電死他。”
說完,雲邈還輕輕戳了戳黃苟手臂上的傷口,某病患嗷一聲後又平靜如死水,畢竟死魚臉隻是為了隱藏身上的極度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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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霜姐,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雲邈轉頭看過去,沉霜現在的傷口差不多愈合了了,狀態也恢複的七七八八,隻是嘴唇還是沒什麼血色,但好在有營養液不停地補充,倒是恢複了些許元氣,也換上了乾淨的病號服。
“醫師說我失血過多,再加上有幾處受傷和出血,破損處不大,所以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到時候吃點補品就差不多了。”
她笑著牽起了雲邈的手,“謝謝你啊,衛冀剛剛都和我說了,是你幫了我。你真是一個重情義的好孩子,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儘所有能力幫你。反正我們以後會是一家人,不必和姐姐客氣。”
“啊…?”
雖然雲邈對沉霜的後半句有些不太理解,也隻當她是感謝的話語,他輕輕拍著沉霜的肩膀,“你和你弟弟在之前都對我有恩,我這是應該的,我也不算幫到你什麼。這件事情無論是誰都於心不忍,且看不過眼,而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你該感謝的或許另有其人?”
話落,沉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但下一秒便挺直了背,看向旁邊的男人道:“謝謝你啊。”
黃苟聽聞,他隻是微微偏了偏頭,伸出了手。
那食指和大拇指不斷揉搓著,“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不如給點oney花花,一塊兩塊也不嫌少。”
“呀,你這人。”
如果是平常的話,沉霜說不定還和他打鬨一番,可如今他們兩個人狀態的不太好,要是真打鬨起來,估計就血流成河了,現在同為病床淪落人,便也收回了想要砸過去的枕頭。
隻是他這一句調笑倒顯得整個病房氣氛活躍了不少。
落敗後的他們之後可沒有事情了,可以安安靜靜的休息幾天,將精神和傷勢都修養回來。
下午就是這場比鬥最關鍵的時候了,也是這次資源爭奪戰的大頭。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正當雲邈疑惑時,一個女生探頭探腦的冒了出來。
她看清楚全部人後,訕笑幾聲,隨後像一個小賊一般,關上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