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邈與廖無憶墜崖的事,對於場外的大組織來說,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即便是各自的組織,頂多就是一個遺憾的消息。
可唯獨崖邊升起的特殊結界能讓導致銀夢在此所有研究部的人員都過來了,把他研究好的成就,在此刻不亞於重新修訂一本能練到頂端的功法。
混沌崖外。
數不清的穿著工作服的異能者,他們手上托著的是許多組織罕見、甚至都沒有的機器。
當然,不是很稀有,隻是單純的貴,銀夢之所以多,隻是因為這種機器正是出自他們之手。
機器的激光打在結界上,測量著結界上微細的變化,得益於數量眾多的機器,龐大的數據流傳輸到夏言之的電腦上,眼鏡麵上倒映著無數一閃而過的數值,看著眼前不斷重構的結界模型,眉頭越發緊皺了起來。
哪怕在寒冬,可額上的汗珠一點也不少。
“好奇怪…我有個猜想,這個東西,或許不是這個世界的……我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架構。”
後半句聲音越來越小,都可以算是自言自語,儘管如此,傅珺眉梢一挑,“外星文明?新奇的東西看多了,什麼話都說的出來,這時候彆開這種沒必要的玩笑,銀夢養你們不是吃乾飯的。
給你們兩刻鐘,如果還是這樣一點頭緒都沒有,你們都可以滾了,廢物就去乾廢物該乾的事。”
研究部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他們這位掌權者,能掌控他們的不是令人愛慕的麵容,是高昂的工資和真正的實力,以及對她果敢的手段感到的恐懼。
而傅珺生氣的原因,則是沒想到有人能在這裡布局,這個結界的水平和架構明顯高於他們,而且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這誰能接受的了。
雖然說,對於一個唯物主義來說,對描述一個未知的,嶄新的世界,真的很扯。
但,萬一……
不能有萬一,非我族者,皆除。
崖邊的劉琟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怔怔的站在崖邊。
如果不是被研究部的人強行按在崖邊,此刻,他應該在崖底,即便是死在混沌崖,也不願呆呆地站在這,希望朋友能安全回來。
可他實在是太不理解了,不理解為什麼廖無憶會這麼果斷甚至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他明明這麼看重自身的生死安危,一點點危險就要跑路的人,難道就這樣因為一個外人就把自身安全置身事外嗎?
他們兩個關係有好到這種程度嗎??我不覺得。
一時之間,劉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了,是吃醋,為什麼對一個不是很熟悉的人這樣,還是失望,失望他那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可此刻的劉琟,更多的還是焦急和希祈。
身後的許斐兒用力地捏住了劉琟的後頸,本是安撫的舉動卻帶上了濃烈的警告的意味:“收住你的靈能,彆失控了。你的身份要是暴露在這裡,以後都完蛋了!你的人生,你的一切,都完蛋了,明白嗎。”
而劉琟自身卻感覺不到什麼。
可是在同為異能者的眼裡,劉琟身邊環繞著已經不是正常的靈能,而是一種死亡,甚至接近為鬼氣的感覺。
準確來說,在專門除鬼的異能者家族,也就是在傅珺的眼中,如今的劉琟與級彆最高的鬼魅是沒有任何區彆的。
擁有鬼氣的異能者,在這個世代裡,是被世界所不容的,是被無數人追殺的。
許斐兒都沒想過,廖無憶在劉琟的心裡會重要成這樣,還是說劉琟心理承受能力太過脆弱。
畢竟另一個男人,他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灑脫離開了,令人讀不懂他的想法。
而離開前還留下一句:“人多眼雜,毫無作用。”
你甚至都不知道他離開乾嘛去了。
好奇怪,他到底是在意那個爐鼎呢?還是不在意呢?也許他會有自己的想法吧
半日已過,落崖兩人生死,未仆。
崖邊,依舊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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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傾三人在混沌崖內尋找了半天線索,沒有特彆多的所獲。
隻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如果沒有那奇怪的長脖怪物攻擊,崖底倒是意外的安全。
雲邈昏迷的時間很長,不斷地在杜傾的懷裡和廖無憶的背上來回換地。
直到廖無憶背著雲邈,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險些摔出去時,他們才發現在這毒草覆蓋的地方有一個凸起的小包。
隨著杜傾撥開那塊毒草叢生的地方,顯現出來的是一口被無數條鎖鏈鎖住的枯井。
“奇怪,這是什麼東西?如果裡麵沒有東西,不會被鎖成這樣吧?”
要不是腦內的係統竟有了提示的聲音,不然他就跨步繼續走了。
杜傾繞著古井走了數圈,在抬頭往上空看,發現這個井口的地方正好是崖上空的陣法所在。
“這口井應該是和陣法有關聯的。”
杜傾摩挲著那厚重的鐵鏈,發現鐵鏈上麵有刻了符文,但經過歲月的侵蝕,已經看不清了。
“有刻這種東西,通常說明這鐵鏈沒辦法用蠻力打開,我們得觸發什麼陣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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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無憶低頭看去,發現那鐵鏈蜿蜿蜒蜒的,儘頭似乎是通往另一個地方。
他慢慢的沿著鐵鏈走了過去,沒想到那鐵鏈長的不得了,他們也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鐵鏈的儘頭。
那儘頭處是一個奇怪的,類似於小型祭壇的東西,隻是這祭壇周圍依舊長滿了那嗆的不行的毒花。
那祭壇上滿是枯葉,角落除了破碎的瓦罐,就連白骨也沒有,想必,此處沒人涉足。
也可能被那周圍的毒花當做肥料給吸收了。
祭壇的石柱上刻了許多抽象的圖案,像是一個人類捧著什麼東西,然後將那個東西放在了祭壇中央。
還有一個圖案,是一個長得像長條蛇一樣的東西,纏繞在花上。
另一個則是,半蛇半人的生物,身邊鋪滿了花。
而且他的話則是被風化的已經模糊不清了。
“啥意思呀?看不懂啊,思密達。”
杜傾沒有說話,而是一臉嚴肅的端詳石柱上的內容。
廖無憶有些脫力,隻好把雲邈放到稍微乾淨的角落處。
剛放下去,他看到雲邈眼皮有了輕微的顫動。
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眼花,直到那個顫動的頻率,開始變得頻繁。
於是他拍動著雲邈的臉頰,“你剛剛是動了嗎?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雲邈?雲邈?你好一點了嗎?”
廖無憶俯下身去,肩上的發絲落在雲邈的臉頰上,他輕輕晃動著雲邈,“快醒醒,快醒醒!加油,克服一下自己!我們等等就能出去了!”
可廖無憶喊了這幾句後,雲邈突然沒有了動作,如同死寂了一般。
“杜傾,你快過來看看,雲邈剛剛好像要醒了,現在又突然不動了!”
杜傾聞言,急忙大步走了過來,看到此刻,他急忙轉身往旁邊的花田中翻找著什麼,最後取出一朵花。
廖無憶將自己的衣袖卷了起來,“給我吧,我衣服很厚,隔著衣服我應該沒事,你快去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吧。”
杜傾點頭,遞出毒花後,立馬蹲下握住了雲邈的脈搏。
那虛弱的脈搏漸漸變得有力了起來,但跳的很不規律。
“是什麼原因?”
杜傾皺眉,“按道理早該醒了,體內的毒素也清的差不多了,看樣子像是毒素的後遺症,如同當今世紀的流感一般,現在快給他聞聞看。雖然,我不知道還有沒有用了,好過什麼都不乾,死馬當活馬醫。”
“也對,這得試試才知道!”
說罷廖無憶將那朵花遞到雲邈鼻下。
沒想到這次他們的誤打誤撞居然是正確的,沒過十幾秒,雲邈突然咳了一聲,咳了一些像是痰,又像是血的東西,隨後緩慢的睜開了眼睛,隻是那眼神依然空洞。
廖無憶扔開毒花,張開手掌在雲邈眼前晃了晃,結果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不由得小聲嘀咕道:“完蛋了,不會變成傻子了吧。”
良久後,雲邈才用這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開口道:“我這是…在哪裡啊?”
他吃痛一般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我又是,怎麼了?”
他茫然的環視周圍,就連看向另外兩人,眼神最後都帶著不解。
哪怕杜傾在他麵前揮手,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毫無人氣的木偶一般。
廖無憶一隻手撫上雲邈的肩,另一隻手捂著嘴,稀碎的嗚咽聲從喉間溢出,就連雙肩也抖動了起來,一副十分悲傷的模樣。
“好孩子,你還認得出我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雲邈看著廖無憶這副樣子,一邊眉尾微微上抬,他的模樣逐漸和腦子裡剛剛混沌、且難以分辨男女的模樣重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