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憶麵色驟然蒼白,眉頭緊鎖,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小普在一旁很是著急,不由皺起了小眉頭,小爪子不安地握緊又放開。它想提醒阿憶,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它此前變身之後,就感覺這個小世界仿佛是它身體的一部分。每一縷風,每一寸土地,都像是它血脈的延伸。在這裡,它如同天地的主宰,可以隨心所欲地操控一切。
然而,這片小世界早已殘破不堪。
漫長的歲月侵蝕,加上魂族之人曾在這裡涸澤而漁,使得小世界的資源幾近枯竭。如今僅存的魂力,也隻能勉強維持外部的結界,阻擋那些元嬰修士隨意闖入。
至於魂族所謂的血脈傳承,小普隱隱感知到,那不過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這片小世界蘊藏著一種獨特而強大的魂術,能夠將人的三魂七魄徹底剝離,再經過淨化,最終貫通魂魄,使其魂力運轉與小世界產生共鳴。
換句話說,這種魂術能夠將人類的魂力運轉方式,轉化為小普一族的運轉方式。
一旦成功,魂力便會暴漲,整個人也會發生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被不明真相的魂族先人誤認為是血脈覺醒,以訛傳訛,最終成為了祖訓。
因此,當阿憶提出要去尋找傳承,覺醒血脈時,小普才會笑得那麼誇張。
如今阿憶降伏了七道幽光,而那幽光又在小世界中得到淨化。按理說,隻要一切順遂,她必將獲得脫胎換骨般的提升,修為也能水到渠成地突破。
然而,事情卻並未如預期般發展。阿憶在勾連七魄時,竟遇到了難以逾越的障礙。或許是因為小世界的能量已經幾近枯竭,七魄未能完全淨化,導致她無法將命魂與七魄完美融合。
小普在一旁焦急萬分,小小的身影在阿憶身前轉來轉去,爪子不停地抓撓著腦袋,卻始終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眼中滿是懊惱與無奈。
“要是那些記憶還在就好了。”小普悶悶不樂地自言自語。
它抬頭望向阿憶,隻見她的臉色愈發蒼白,魂力的波動也變得紊亂不堪。小普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仿佛眼睜睜看著重要的東西從指縫中溜走,卻無能為力。
阿憶並未發現小普的動靜,隻是感到一股深深的沮喪湧上心頭。她忍不住暗暗自嘲,“果然,我真是命中帶煞,連修煉都如此不順。”
“罷了,大不了就做個廢人,以後乾脆待在元塔之中,也不用再連累彆人。”一個怯懦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帶著幾分認命的無奈。
然而,另一個聲音立刻反駁道,“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還談什麼守護他人?還談什麼尋找先生和豆豆?”這聲音堅定而銳利,像一把利劍,直刺她的心扉。
前一個聲音滿是委屈和無助,弱弱地辯解,“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真的做不到啊!”
後一個聲音冷冷一笑,帶著幾分不屑,“總有辦法的,隻是你還沒找到而已。難道你要就此放棄,辜負那些為你付出的人嗎?”
阿憶的內心仿佛被撕裂成兩半,一邊是軟弱與逃避,一邊是倔強與不甘。兩種情緒在她的識海中激烈交鋒,攪得她心神不寧。
“都給我閉嘴!”她終於忍不住在心底怒吼一聲,強行壓下內心的紛亂。
她暫時放緩了對七魄的操控,閉目凝神,試圖在混亂中找到一條出路。她知道,此刻唯有冷靜,才能尋得破局之法。
分神之下,阿憶的心神溢出了一些在體外,她感覺到小普正用柔軟的身體輕輕蹭著她,仿佛在提醒她什麼。
小普!
她忽然想起,小普之前曾經指著她的額間,應該是在暗示著什麼。
那裡,隱藏著一枚豎瞳。
一枚對於魂修來說,極為罕見,卻是強大象征的豎瞳。
阿憶一直以為這枚豎瞳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當初先生提起此事時,總是語焉不詳,隻是代為傳授了她各種莫家的瞳術和魂術,並告訴她,等到了莫家祖地,一切自然都會明了。
然而,事實卻與她的想象大相徑庭。來到莫家祖地後,她並未找到任何傳承,反而險些陷入那詭異的情境中無法自拔,若不是唐忘拚死相救,她恐怕早已沉淪。
“或許,我該換個思路。”阿憶心中一動,仿佛抓住了什麼關鍵,“這豎瞳,未必是我天生所有,它可能隻是一個載體……一個承載力量的容器!”
對,就是這樣!
這一刻,阿憶仿佛豁然開朗。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瞬間點亮了她的思緒,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徹底打開了。
她的意識沉入到豎瞳,牽引命魂入駐其中。
在豎瞳自成的空間裡,她看到自己的命魂如同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於天穹之上。而七魄則化作七粒幽光,如同七星伴月般,圍繞著命魂緩緩旋轉。
七魄之力源源不斷地流入豎瞳,再散逸到她的體內,循環終成。
隨著七魄與命魂的融合,一股磅礴的魂力在豎瞳中生成。這股力量強大而純粹,直接衝破了她的境界壁壘。
“轟——”
阿憶隻覺得體內一陣轟鳴,仿佛有什麼枷鎖被徹底打破。她的氣息節節攀升,最終穩穩停在了金丹中期。
她輕輕握了握拳,感受到體內那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她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所謂的血脈覺醒,但她知道,自己終於真正掌控了這枚豎瞳。
就在這時,整個洞穴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碎石簌簌落下,塵土彌漫。
阿憶迅速將魂力向外擴散,感知範圍比之前擴大了數倍,清晰地捕捉到周圍的每一絲動靜。
他們此刻正身處一個巨大的洞穴中,四周漆黑一片,深不見底。穴壁上有一處凹陷的平台,兩人恰好卡在其中,勉強避開了下方的深淵。
阿憶皺了皺眉,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她轉頭看向小普,卻發現它正圍著唐忘跳來跳去,尾巴高高翹起,顯得異常興奮。
“他要醒了?”阿憶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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