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魂族荒原祖地,唐忘和阿憶在演豐城的一間酒樓裡,與雲燾和宋槐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酒樓裡人聲鼎沸,酒香四溢,桌上擺滿了各色佳肴,但幾人的心思卻不在酒菜上。
魂族如今退守魂山,竇家和大風堂雖有心強攻,卻忌憚對方元嬰強者的自爆襲殺,雙方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玄湖的常前輩受大風堂之邀,坐鎮魂山之外。她的寒冰之術能極大程度地克製魂族的自爆手段,因此在與玄湖達成交易後,大風堂將她留了下來,作為製衡魂族的關鍵力量。
雲燾眉頭微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天照門和郭啟那邊,我始終放心不下。武家若是狗急跳牆,恐怕會生出變故。我打算回雲洲一趟,親自盯著。”
唐忘點了點頭,目光沉穩:“師兄放心,我和阿憶會借竇家的傳送陣前往昊洲,去見祖芃,順便歸還那艘法舟。有宋前輩同行,路上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宋槐坐在一旁,神色淡然,他隻是遵從掌櫃的旨令行事,照顧好唐忘的安危即可。
他雖不擅言辭,但消息卻極為靈通,於是,放下酒杯,低聲說道:“我剛才找人打聽過了,三天後傳送陣會開啟,我們到時候一起出發。”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篤定,顯然演豐城中早有當鋪的線人為他提供了最新消息。
阿憶笑著說道:“宋大哥,你這消息來得可真快啊。”
宋槐沒有正麵回答,木木地說道:“當鋪的生意遍布各地,消息靈通些也是常事。”
“那好,三日後,送走你們我再回雲洲。”雲燾心情複雜,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他一方麵擔心唐忘和阿憶此後的安全,另一方麵又巴不得早些與這師弟師妹分開,尤其是唐忘那總是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覺得心裡發毛,仿佛自己的什麼秘密被看穿了似的。
“等會兒,我要去大風堂拜會一位前輩,你們要一起去見見嗎?”宋槐抿了一口酒,麵無表情地問道。
“不了,我還有點事要辦,想去見見一個熟人。”唐忘擺擺手,笑著應道。
“熟人,你在這裡還有熟人?”雲燾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懷疑。
他對唐忘這種神神秘秘的態度早就習以為常,但每次看到他那副“我知道但你不知道”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想翻白眼。
“我認識他,他卻未必認識我了。”唐忘的笑容帶著一絲玩味,眼神飄向窗外,仿佛在回憶什麼。
雲燾看得特彆來氣,乾脆轉過頭,拉著宋槐多喝兩杯,省得心煩。
阿憶同樣有些好奇,偷偷用心聲詢問唐忘。得知緣由後,她不禁暗歎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傷感。
……
離開酒樓後,唐忘稍微打聽一下,就獨自一人前往竇山的家人住處。
竇源受天道誓言的製約,果然沒有虧待竇山的家人,將他們全部接到自己府邸附近,專門置辦了一個三進院落安置他們。
院落雖不算奢華,但也乾淨整潔,看得出竇源在這件事上並未敷衍。
唐忘自稱是竇山的舊識,路過此地,特來拜祭一下故人。竇山的家人雖有些疑惑,但見他態度誠懇,便將他引到了靈堂。
靈堂內,竇山的靈牌靜靜地擺放在供桌上,香爐中燃著幾支未儘的香。
唐忘站在靈牌前,沉默片刻,隨後恭敬地敬了三炷香。他低聲喃喃道:“竇山,竇源沒有食言,也算是善待你的家人了,安心去吧。”
拜祭完後,唐忘留下了一些修煉資源,便告辭離去。竇山的家人感激不儘,連連道謝,唐忘隻是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就在他剛走出院門時,恰好碰到了無事前來探望的竇源。
兩人擦肩而過,竇源微微皺眉,總覺得這個刀修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
他盯著唐忘的背影,絞儘腦汁地回想,卻始終沒能將這名武尊中期的外鄉人與曾經的“王堂”聯係起來。
……
三日後,唐忘與阿憶在宋槐的安排下,來到了演豐城中心處的傳送陣前。
這裡守衛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若非宋槐通過大風堂的關係打通關節,以如今竇家與魂族激戰正酣的局勢,陌生人根本彆想靠近半步。
宋槐所認識的大風堂熟人,其實也是唐忘的“熟人”,曾在茂雲小城見過的易姓老者。
雙方簡單寒暄後,易老意味深長地瞥了唐忘一眼,隨即對宋槐說道:“昊洲祖家如今不太平,你過去後先去找那酒鬼,能省去不少麻煩。”
宋槐聞言,連忙躬身致謝。他雖然不清楚易老的真實身份,但知道自家掌櫃對此人頗為敬重,甚至曾一起把酒言歡,因此不敢有絲毫怠慢,以免失了禮數。
唐忘心中卻有些忐忑。易老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總覺得自己的身份已被看穿,但對方既然沒有點破,他也樂得裝傻。
不過,聽到祖家不太平的消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易老,祖家究竟出了什麼事?能否詳細說說?”
易老卻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語氣敷衍,顯然不想多談。
他一看到唐忘,就想起這家夥在茂雲城時裝瘋賣傻的模樣,真的很是欠揍。因此,乾脆轉過臉去,繼續向宋槐交待了幾句,眼不見,心不煩。
易老在前麵引路,邊走邊縮手在袖中推演,突然眼睛一眯,他停下腳步,轉身對宋槐說道:“我有一樣東西,你幫我親手交給老酒鬼。切記,等他看完後,你們再離開。”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以神念在其中刻畫了一番,隨後鄭重地遞給宋槐。宋槐接過玉簡,點頭應下,心中雖有些疑惑,卻並未多問。
“陣法馬上要啟動了,去吧!”易老背負雙手,目送唐忘一行踏入傳送陣,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是靈武雙修,看來韋財迷對他很上心啊。嗬嗬,要是被老酒鬼橫插一杠,不知道這財迷會不會翻臉。”
傳送陣的光芒逐漸亮起,唐忘、阿憶和宋槐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模糊。
易老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揚,低聲自語道:“昊洲的水,可是深得很啊。不過,這小子去了,說不定能打破那個僵局。嗯,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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