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緊趕慢趕,趕在賀兄離開合縣的時候來見上一麵。”許博彥說的熱絡,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賀堂春知道許博彥的目的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你來合縣到底有什麼目的?”
“賀兄想多了,當年若不是賀兄我也不會輕易離開丹城,我又不是那種恩將仇報之人。”許博彥盯著賀堂春。
賀堂春的目光閃爍,當年他的確幫了一下許博彥,可如今他是陶家的女婿,那就是許博彥的仇敵。
許博彥看到賀堂春這樣嗤笑了一下:“湘州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也容易有建樹,隻要賀兄靠著在湘州的建樹和陶家劃清界限,陶家覆滅之時,我保賀兄全身而退。”
賀堂春看著許博彥:“你覺得以你一己之力能覆滅陶家?”
許博彥輕輕的撚著灌木還沒有發芽的尖梢:“我隻勸你這一次。”
“當年的事……”賀堂春試圖勸說一下。
“你最好不要提當年的事。”許博彥猛的看著賀堂春“就說現在,做陶家走狗的滋味兒如何?”
賀堂春避開許博彥的眼睛:“丹城文風興盛陶家功不可沒。”
“文風興盛,功不可沒。”許博彥嗤笑“也改變不了陶家商人逐利的本質,不過是順他著昌。”
賀堂春不知道怎麼說這個:“不管我做什麼選擇,多謝你提醒。”
“我在京城結識了莫尋。”賀堂春冷不丁的說“他說你們認識。”
賀堂春不知道許博彥為什麼突然之間提到莫尋。
“他若知道你隻是表麵耿直,不知做何感想。”許博彥的話鋒一轉。
賀堂春知道莫尋耿直:“我自認對得起他。”
“你這個人啊,就是壞的不夠徹底,又沒做好人的勇氣。有朝一日你的夫人知道覆滅他們陶家之人是你放走的,你們當如何相處?”許博彥幸災樂禍。
賀堂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告訴陶家,陶家先動手除掉你。”
“你很想看看我會不會成功。”許博彥一點都不擔心。
賀堂春覺得自己被許博彥吃的死死的:“你說的對,我壞的不夠徹底。”
他讀的聖賢書,自是明白是非曲直,有些事情迫不得已,但是他也想看看真正的耿直。
許博彥這次笑的開心:“所以我的提議你考慮一下。”
賀堂春沒有回答。
“好了。”許博彥退後一步行禮“願賀兄一路順風。”
賀堂春沒有回禮:“你還沒說你來合縣到底有什麼目的?”
許博彥覺得賀堂春有些死心眼兒了:“賀兄既然執行了合縣水患治理之事,自然察覺朝廷意圖放開桑蠶之事,我必須要讓這件事成。”
賀堂春恍然:“是必須在你手上成吧?”
“倒也不是,還有點其他小事,順便而已。”許博彥不解釋。
賀堂春曾經和許博彥交情不錯,不然當年也不會冒險幫許博彥。
隻是現在完全看不懂許博彥了,也不知道他這些年經曆了什麼。
“以前你的確受了諸多委屈,你要報仇,我無話可說。但是你既然為官,就要多為百姓著想,讓他們過的好一點。”賀堂春很認真的說。
許博彥都聽笑了:“你說的是真的,還是陶家人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
賀堂春沉默了一下:“多謝提醒,告辭。”他拱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