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疾轉了幾個圈子又不敢驚動外人,最終還是回到了教皇殿的寢室內。
正當他閉目養神時,忽聞外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將細弱的魂力緩緩擴散開來,感知到是阿依娜那丫頭來了——這丫頭每日這個時辰都會來為葉瀾整理起居,他早該想到的。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那床銀白的蠶絲被上,臉龐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這床被子……
在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時曾用過。
他本想直接將阿依娜打暈,可此時卻察覺到葉瀾帶人跨入了教皇殿的正廳,身邊還跟著不少武魂殿的長老。
議事廳傳來的聲浪隱約可辨,他聽見葉瀾用那慣有的清冷卻帶著威儀的嗓音部署事務,不由得捏緊了床頭雕欄——
這丫頭如今當真是有了教皇的派頭,連議事都透著當年他的風範。
他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鬨出動靜,掃了葉瀾的麵子,於是咬著牙自行打開密室,走了進去。
沒想到,他自己又走進了這個該死的密室!
還是主動的。
那個原本想困住葉瀾,卻反被她反客為主的天使封魔陣,早已被他抽乾了魂力,如今淪為了一個裝飾品,靜靜地躺在密室的一角。
他在密室裡左等右等,聽著阿依娜在外麵鋪床時的動靜,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無比漫長。新換的被褥帶著陽光曬過的氣息,混著葉瀾慣用的雪鬆香,從門縫裡鑽進來,勾得他心口發緊。
小瀾在做什麼?
怎麼還不回來?
公務還沒處理完嗎?
他心裡不停的翻湧,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石壁上的陣紋,忽然觸到一道細微的刻痕——是上次被她按在這兒時,指甲刮出來的印子。
他本想出去看看,又怕葉瀾突然回來,更何況他還沒想好該如何麵對這個“大逆不道”的弟子。
於是隻能靠著石牆坐下,聽著正廳的人聲漸散,又聽著阿依娜抱著銅盆離開,廊下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暮色裡。
就這樣糾結了一下午,他突然感覺到葉瀾的氣息隨著菊花關離去了。
他們去乾什麼了?
我要不要跟過去?
他心裡一陣猶豫。
直到遠處傳來一股極力克製的武魂對戰波動,千尋疾眼中頓時浮現出喜色——那熟悉的魂力波動裡,分明帶著突破封號鬥羅時特有的威壓!
“小瀾,居然突破到封號鬥羅了?”
他霍然起身,撞得石案上的魂導器燈晃了晃,橘色火光將他眼底的複雜神色揉得碎亂。
心中又是激動,又是興奮,還夾雜著些許糾結——她終究是青出於藍了,可這一身修為,究竟是拜他所賜,還是...
就在他一時走神之際,葉瀾踏入臥室的腳步聲清晰地響了起來。
鞋底與大理石地麵相觸的輕響,像極了當年她第一次穿高跟鞋來見他時的忐忑節奏。
他猛地轉身,腰間卻撞在石案角上,封號鬥羅的身體自然不痛,但他接住了撞碎的石塊——他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隻盯著石壁上透出門縫的光影,看那抹窈窕身影一步步靠近。
他要……
葉瀾不著痕跡地捂著腹部,腳步微沉地從外麵走進來,途經長廊時對侍女們的問好僅淡淡頷首。
指尖按在臥室門把手上時,眉峰因隱忍著的鈍痛輕蹙,推開臥室門的動作卻依舊保持著慣有的優雅。
她這是……
怎麼了?
方才與菊花關對練時,丹田處突然翻湧而起的絞痛如利刃絞割,她強撐著以魂力壓製,表麵上維持著五五開的戰局,實則每一次揮袖都牽扯著腹內翻江倒海的不適。
冷汗早已浸透中衣,此刻褪下外袍時,指尖觸到腰間龍神骨的溫潤紋路——這具承載過神隻之力的軀體,比尋常魂師更能隱忍痛楚。
但她哪沒受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