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東淩聽到全公公手指在案上輕彈,眼神一掃,見到其上有水痕寫成的字。
刺殺,勿動。
嶽東淩心中一凜,看向全公公,後者麵色依舊,再看向趙熙,也是麵色依舊。
嶽東淩心中立刻醒悟,難怪全公公會親自出宮,因為要應對綠營遊行和保護九位皇子,血衣衛早已人手儘出,恐怕除了旗主夏天,血衣衛能拿得出手的高手,也隻有全珙了。
全公公本名全珙,身為血衣衛副旗主,二號人物,負責皇宮皇眷的起居安危,責任無比重大。
“原來改成了紋身啊!好一株梨枝挑花,改的巧,改的妙!”
全珙看到了梨花姑娘背後的梨花紋身,明白那梨枝正是就著鞭傷疤痕所改,不由心中讚歎。
全珙的情報十分準確,今日刺殺的目標乃是趙熙。
刺殺的任務在佬湖紅泥島暗中發布,參與者分彆來自三江郡、隴南郡、百裡郡和聖林博隆聖地,一共十二人,全珙心中默念著殺手的名單,眼神在廳內掃去,已經發現了其中的三人。
他帶來的十餘名手下,也是血衣衛中的好手,早已分彆鎖定了目標,隻待全珙一聲令下。
事實上,不僅僅是殺手的身份,就連今天的行動計劃、動手時間、刺殺號令,甚至撤退預案,全珙都一清二楚。
他完全可以立即動手捕殺刺客,隻需片刻時間,絕不會破壞趙熙的慶生宴會。
但全珙依然是麵色依舊,除了抹去了提醒嶽東淩的水漬外,再無任何動作,隻是看著梨花姑娘的琴舞,兀自出神。
廳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嶽府的護衛倉皇趕來,撲倒在廳門口,大聲喊叫。
“老爺,不好了,從外麵闖進來一群發了狂的犀角獸,正朝著這裡衝來!”
廳內頓時雅雀無聲,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所有人都看向嶽東淩和他身邊的趙熙。
而嶽東淩卻看向了全珙,他以為這便是全珙所說的刺殺。
“勿動!”全珙冷冷低聲囑咐。
全珙心中明白,這絕不是刺殺原本的計劃!
“岑長老,蘇公子,你們替妾身去看一下可好?”
一邊的趙熙臉色稍稍有些發白,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對於這次費勁心思安排的慶生宴,居然會有人搗亂,趙熙明白,這不僅僅是跟自己作對,更是在跟蓉後過不去!
全珙冷眼旁觀,應聲離開那二人,都是五魄法士,原本是趙熙身邊最為得力的護衛,居然就這樣被調虎離山,著實厲害!
隻是這次的刺殺居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安排,難道是血衣衛安插的內線出了問題?
全珙不得而知。
這一切變數的源頭,自然是唐墨,他同樣不知自己的前麵將會是怎樣一場混亂的局麵。
甬路兩側,都是被獸群迫退的賓客。
因為投鼠忌器,怕傷到客人,護衛不敢對獸群使出大範圍的法則攻擊,而簡單的攻擊又對皮糙肉厚的犀角獸無用,這讓獸群趁機迅速突破了護衛的攔截。
也有人試圖攻擊唐墨,但唐墨斷然不會讓對方將自己打落,青殺刀連揮帶劈,擊落了無數箭矢飛鏢和套索撓鉤,壓低了身子,從馭獸變為護獸,保護著頭獸不被攔截。
唐墨明白,自己一旦在這裡被擒住,必將有大禍,他此刻反倒是需要頭獸來保護自己,帶自己衝出這混亂不堪的逸園。
然而,甬路儘頭便是今日宴會所在的院落,唐墨已經無處可逃,護衛們更是鐵了心要在這裡攔下獸群。
一老一少兩位武者並排站在路中,遠遠望著衝來的獸群,麵色平靜,周圍的閒雜人等早已被驅離遣散,他們已無顧忌。
“蘇龍,這是咱們在熙主子麵前頭一次露臉,可彆搞砸了。”
身旁的年輕人點點頭,竟然是一頭白發。
這兩人正是曾在景西戰役中大放異彩的岑雙河和蘇龍。
然而,也正是那場戰役,徹底毀掉了岑家和蘇家。
岑家的後輩在異獸的剿殺中被屠戮殆儘,而蘇家的長輩則是為了救出蘇龍而全軍覆沒。
岑、蘇兩家在景西戰役中不僅輸光了一切,而且更麵臨著被世家名錄除名的危機,岑雙河與蘇龍正是為此而來帝都,想尋求嶽東淩的幫助。
出乎意料的是,兩人被急需幫手的趙熙相中,隨後便以向蓉後推薦,並幫助兩家重建為條件,將兩人招攬,從此為蓉後姐妹效力。
“請岑長老攔住獸群,我先解決那頭獸!”蘇龍的白發無風而動。
景西戰役失利那夜,看著被人尋回的族長和十餘位長輩的屍首,蘇龍的頭發一夜而白。
所有人都為救他而死,他必須回報家族,為了今天的機會,蘇龍已等待太久!
金色罡氣爆發而起,能量澎湃四溢,蘇龍低吼一聲,朝著唐墨駕馭的頭獸,爆射衝出,緊握的雙拳上縈繞著血氣,那是蘇氏一脈特有的嗜血之力!
(注:蘇氏的罡氣與龍氏的罡氣不同。蘇氏所修罡氣隻是能夠強化自身攻防能力的特殊法技,而龍氏罡氣才是真正擁有特性和特質的戰罡之氣。簡單來說,前者的‘罡’可以理解為形容詞或定語,後者的‘罡氣’則是專指定義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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