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石窟之後,苦修士帶著付自安繼續沿路向下。付自安以為他會說點什麼,豎著耳朵仔細聽。
可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的帶路。
又在大愆山的內壁繞了半圈,苦修帶著付自安來到一處殿門金光璀璨之處。付自安抬頭想看看牌匾,好確定這貼滿金箔的小殿是什麼地方,可惜門楣上空無一物。
苦修走了進去,付自安便也抬腿跨進門檻。
小殿內稍暗,正對門的影壁前麵放著一個供桌,供桌上有一尊璀璨的純金塑像。
是一個骨瘦如柴、麵部鬆垮的老者,坐在蓮花台內。
大愆寺常會把已故的大苦修造像供奉,九成九付自安都認不出來。但這一位,付自安還真的認識。
那是大愆寺的祖師,「大愆心經」的弘揚者——無愆尊者。
道祖一統道法之前,信奉各種神佛的教派很多。但他們最終都被道祖所摒棄。唯有一脈單傳的「大愆心經」被留了下來,弘揚開。大愆寺也在道祖的扶持下被建立起來。
無愆尊者的“尊者”頭銜就不是位銜了,指的是他的崇高地位。
無愆尊者是道祖一統玄天道路上的夥伴。甚至,道祖破除魔妄登臨大道都是有這位在一旁鼎力相助的。他就是大愆寺地位最尊崇者,大愆寺的苦修士不一定供奉道祖,但一定會供奉這位無愆尊者。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往往被供奉在殿堂的門口而不是最深處。這是有個寓意的,意為:無愆本無罪愆,但他先於所有修者,承無量罪苦諦。
至於為什麼苦修士又把“苦應自承”掛在嘴邊,原因是這「無量罪苦諦」和普通人的苦是不一樣的。普通的苦就應該自己承受,這是修行。若是這些苦都不去承受,不接受磨礪。那麼「無量罪苦諦」來臨時,必然萬劫不複。
而普通的苦和無量罪苦,這兩者到底怎麼區分,付自安也就鬨不清楚了。
大愆寺的教義,付自安其實不懂一點。但是無愆尊者的道義,付自安是認可的。
這位無愆尊者按說怎麼也算是開國元勳,本應享儘榮華富貴,福澤子嗣萬世。但實際上他可沒有後人,更沒有家族。
最早就是他帶著弟子在這環形山裡修山道,摳石窟啊。那當然是萬分艱辛和不易的。正經的能人所不能,承人所不承。讓付自安心裡敬佩,於是他對著尊者像行了一禮。
對此,前麵的苦修士很滿意的點點頭,但也並未多說什麼,便帶著付自安繞過了影壁。
影壁後麵又是一道小門,門後便是一個中等大小的石窟。這裡可就不一般了,裡麵的金光之閃耀,晃的付自安眼花。
中間是兩排銅鍍金的經幢,總計十八根。每根經幢上造像三百餘,皆有靈紋,銘文。流光溢彩,璀璨奪目。
在經幢兩側,則是八百餘座大小苦修士造像,皆為純金打造。造像底座上基本也刻著銘文,以說明造像是誰,有何作為,承何等苦之類的。
而正前方,則是一麵浮雕牆,刻的是大愆山地火噴發時的毀滅之場景。其用意,付自安不知曉,也沒有開口詢問。
待付自安把金燦燦的石窟殿看了個大概,那個苦修便說道:“你就在這裡休息吧。”
“這裡?”付自安很是疑惑,他以為自己會在這裡見到什麼人,結果卻是在這裡休息,於是他問:“為什麼?”
“你與大愆寺有緣。”
說真的,這可不算好聽的話。放在付自安耳朵裡那更是驚悚,他趕緊擺手:“沒緣,沒緣!我這個人從小到大都被嬌慣,受苦是受不了一點的。”
苦修士不置可否,隻是示意付自安可以進去了。
付自安無語的跨入殿中,一回頭見那苦修士要走了,付自安又道:“誒!大師你不怕我偷了這裡的金像嗎?”
那苦修士也不停下,一邊往外一邊說道:“這些金身你彆拿,其中有前人大師的遺骨、舍利。若喜歡金子,門口的尊者像可以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