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立春節氣,多在上元節前後。上元燈會之後,玄天人就要著手準備春耕了。忙了一個年節的祈福,然後回去等著糧食自給從地裡長出來,確實不是玄天人的作風。
除了地理位置偏北的龍州等地,上元之後也就意味著年節結束。
劉夫人在鏖戰了最後一個通宵之後,也要通過大陣回臨康了。春耕是大事,所有人都會忙碌起來,她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叨擾。正好,何玉璞這個該回去見媽媽的家夥,也就一並塞給劉夫人帶回臨康交給山長。
何玉璞走的時候有多依依不舍,那就不用多說了。付自安倒是聽見他跟關關和阮阮再三保證,自己回去看望母親。然後就設法讓山長準自己再回嶂州來。
關關表麵上愛搭不理的,等何玉璞出了莊子口,就委屈的哭了鼻子。
付自安抓緊這個機會,教她一些重要的人生道理:“關關,告彆的時候一定要誠懇些。若是把話憋在心裡不說,可能會遺憾很久很久。”
關關聽完之後,懊悔的心情達到頂峰,“哇哇”大哭起來。
她大哭不止,付自安沒了辦法。隻好領著她去書房裡寫信,把她沒來得及說的那些話給她補上。
信讓關關自己寫,句子不通的付自安現場教。字太複雜,寫不好的,乾脆以符號代替。付自安相信以何玉璞的聰慧定能辨彆。
重要的是得讓關關知道,知識、文字的重要性。這次寫不出,以後就好好學,下次就能寫出來了。
關關表達心意的方式倒是跟付自安很像。信中大抵意思是,玉璞師兄剛走,關關就想念不已。師兄快些回來,好吃的給你,頭兒也讓你當。
寫完了信,付自安幫她封好火漆。硬是看著一個小叔拿著信出門去了,小姑娘才肯罷休啊。
把關關送回家裡交給三嬸,三叔如同狗皮膏藥一樣的跟了出來。付自安沒明白他要乾什麼,還問他春耕的準備情況什麼的。
三叔答的有些心不在焉,最後也是急了,乾脆直奔主題:“小君爺,我是想問……人何家,會不會看不上咱家?”
原來他是想問,何玉璞和關關的事……
付自安很無語,瞪著眼把聲音壓的很低,但是語氣又很厲:“先前跟你說的,全當耳旁風了?這才哪到哪?論的到那一步嗎?這是兩小無猜,兩小無猜你懂不懂,三叔!”
“哎……小君爺,你不明白。”老三叔把眉頭皺的很深,聳著腦袋耷拉著肩膀:“這當爹的,就是難免操這種心。我是怕,萬一……我拖累了關關。”
付自安心裡有些感慨。提著一把杜鵑啼血,敢往大妖隊裡衝殺的「殺意沸騰」關山儘、三爺。他也有怕成這樣的時候……這大概就叫可憐天下父母心吧。
所以付自安鄭重說道:“三叔你莫急,等關關能成婚的時候,咱們嶂州該出頭了。她是我的妹妹,隻要她自己彆怠惰廢了。身份上,天下沒有她配不上的人。”
聽聞此言,三叔眉頭舒展開,笑著向付自安點點頭又道:“也是,等我再多給她攢點嫁妝。”
付自安倒是大手一揮道:“彆操這份心,我會安排!”
三叔倒是沒有推讓,隻是說:“你安排是你安排的,她老爹也不能乾等著啊。”
付自安猛然想起,這樣的話父親也對自己說過。
大抵是付自安說,哪怕不能修行,自己也會安排好自己的出路,也能混的風生水起。那時岩君便說了類似的話。
反正每當想起過去種種,付自安還是唯恐自己怠誤修行。畢竟修行的機會,是父親用命換來的。
……
……
相對於收獲、年節這些重大的節日。春耕的忙碌和緊迫,讓人沒法慢悠悠的組織大規模的活動。再加上嶂州地形還是複雜多變,各地區、甚至同一個地區的不同位置,適合開始耕作的時間都有區彆。
所以春耕之前的祭祀活動,以家庭或村落為單位,各搞各的。搞完就鉚足了勁乾。
莊子上的儀式且不論,在家裡付自安都專門燒了香,祭拜了天地祖先。隻盼著院子裡的土豆能得個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