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為回京做準備,無外乎兩件事。一是把書院搬遷的事,再跟先生們確認一遍。又對自在商會的執事,千叮萬囑的交待一遍。
二就是去與相熟的人告彆。
和來的時候不同,在臨康逗留了小半年,付自安蒙很多先生的幫助。走的時候,自然要帶著禮物一一去告彆。還有原本就相識相知的,那更是免不掉要吃上一席酒的。
在此期間,也還要去把臨康城裡,喜歡的美食再享用一遍。也不知道再來臨康會是何時了。
……
走的這天,山長親自來送付自安,他歎息著說:“這都要走了,你也沒去過沐先生那裡一趟。”
付自安記得山長提過此人。這位沐先生是天殘先生一脈,跟付自安手中道劍頗有淵源。山長說,關於「靈竅通曉」學識,有疑問的可以向這位求教。
其實付自安不是沒有碰上問題。但自在爐神異,怎敢隨意示人?看不懂的也就算了。對「靈竅通曉」研究越深,覬覦自在爐的可能性就越大啊。
倒也不是用最大惡意揣測彆人。但事關自己的重大利益、核心秘密,付自安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這位沐先生。
再者,付自安悟性超群,這些學識掌握起來也很快。也沒到不去求教,就摸不著頭腦的地步。
最後,付自安確實有點忙了,真是沒有想起來去打個照麵。
沒想到山長又提及此事,付自安隻能找個理由解釋:“是學生對靈紋道術學的還淺,還沒學到可以討教的地步,所以才……”
山長笑眯眯的點頭:“那我就用這個理由去向他解釋了。你不知道,他可是對你頗為不滿啊。”
“啊?”付自安一愣。
“……你來臨康,幾乎是第一時間把書院挖走。先生一個沒落下,哪怕是外門弟子都沒有放過。我聽聞,你甚至打算挖走書院中的幾棵果樹……”
倒是確有其事,付自安要挖的是幾棵李子樹。和桃花一起盛開,但花期更長。盛開時微紫的小花爬滿枝頭,十分漂亮。先生們說它開花比桃花美,世人卻隻知道賞桃,不曾看這些紫葉的李。
付自安也見到那紫李開花了,真的很美。想到嶂州沒有這種美麗的樹,乾脆命人把這幾棵樹都挖回去。反正嶂州氣候好,少有養不活的植物。
山長繼續道:“然而,你現在都要走了。那靈竅通曉的學識,仍然沒去打聽一句。在人家眼裡,你這是因小失大、缺乏見識。”
聞言,付自安笑嘿嘿的撓頭。還真不能怪人家,就這事誰都覺得奇怪。尤其是關心付自安的那些個大先生,誰都會旁敲側擊的問幾句。
但這件事,懂得如山長,他自然懂。不懂的,還跟他沒辦法解釋。
見付自安訕訕的笑,山長也隻能搖頭歎氣:“看樣子,你確實沒打算把閒雲君的學識,引回自在門嗎?”
“引!”付自安使勁點頭:“當然引……但是山長也知道我修為尚淺、山門不固。此等重要的東西,還是山長幫我看著,等我有了保管它的能耐再來取吧。”
山長還是那般笑著撫須點頭:“那你可要快些,彆等到了這恪物院的山長換了彆人,你才來。人家不見得有我這麼好說話啊!”
聞言,付自安驚訝的張大了嘴。山長的話,不說則已,但凡他說了,那可都是要細聽的。
山長之才高八鬥,付自安頂多占一鬥,天下人再分一鬥。短期來看,這山長他不當了,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要死了!
但付自安現在對觀氣機法也不是門外漢了,他知曉其中的禁忌。壽數便是觀氣機法絕對不能看,看了不能算,算了不能說的禁忌!
那是絕算,算壽命可是會把自己算死的。不到萬不得已,學修可不會這麼做。可山長的話,給人的感覺,似乎他已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一樣……
倒是,山長見到付自安露出驚詫表情,才搖頭笑道:“行了行了,彆瞎想,我就是催你快點修行而已。”
付自安趕緊行禮:“學生知道的,此行返回玉京便是為了解決修行阻礙。所以才走的這麼急啊……就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順利突破桎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