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瀟湘省政府發布一份編號為〔瀟政發〔2015〕67號〕的內部通知,文件名稱是:
《關於在嶽麓、召陽、瀏陽三地同步開展“科技治理能力現代化改革”試點的批複》
文件的主筆單位是省政府辦公廳,參與起草的卻是星城市政府政策研究室。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出:這是一次“地方倒逼全省”的製度移植。
用一句官場術語說:星城市的改革,已經開始“裂變”成全省框架。
李一凡手裡拿著文件,看了幾秒,神情平靜,但嘴角卻浮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這份文件表麵上是“省政府批複”,實際上是李一凡通過趙建國書記直接溝通,跳過了幾個關鍵部門,以“先行示範”的形式強勢推動。文件中甚至明確寫著一句話:
“本次三地改革應以星城市改革機製為基準,探索乾部分類評價體係、財政容錯機製、科技平台協同製度。”
這不是“借鑒”,而是照搬。
市委常委會上,常務副市長方卓率先發言,言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書記,嶽麓、瀏陽、召陽三地都在我們星城市行政轄區下,等於整個核心區已經統一改革口徑了。”
“隻要我們把三套改革架構用得起來,瀟湘省級的科技改革機製就會被我們反推成型。”
李一凡微微頷首,淡淡道:“這不是破一個點,而是打通一條線。”
“過去是我們改革——現在是我們掌控改革。”
“再下一步,是我們設計改革。”
他目光掃過會議桌上的幾人:“你們要清楚,這不是市裡的事,這是國家改革的線索之一。”
“從今天起,任何參與‘星光2030’和‘三地同步改革’的乾部,我將建立單列考核體係,直接向市委常委會報告。組織、人社、財政、科技,統籌進編。”
“我們,正式進入主導周期。”
會議桌前一片肅靜。所有人都意識到,李一凡的政治地位已經不同於三個月前的“地方主官”。
他不隻是星城市委書記,他是改革模型的授權執行人。
……
瀟湘省委大院內。
趙建國書記拿著那份“67號文件”,一邊看,一邊若有所思。
他沒有否決李一凡推動改革向全省複製,反而是第一個簽批“省級試點意見”的人。但他也清楚,這個節奏太快了。
省委組織部長許宏誌進來彙報:“中央組織部三局要求我們提交今年第四季度副省級崗位評估材料,星城市目前沒有提報新名單。”
趙建國沒說話,半晌才輕聲道:“你覺得李一凡能不能進入下一輪戰略副省的序列?”
許宏誌皺眉:“他資曆上有劣勢,年齡小、派係獨立、缺少明確上級背書,但……”
他頓了頓,說出一個不容忽視的判斷:
“他是目前全國地方係統中,唯一一個有能力設計完整科技改革機製、推動資金製度、還能統籌乾部評價的人。”
“如果現在中央還看不到,那就是失明。”
趙建國歎息一聲:“你知道我不反對他。但不是我能決定。”
“這種層級上的升遷,不是靠我們省裡表態能成的。”
許宏誌遲疑道:“但……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趙建國點點頭,目光透過辦公室窗戶,望向遠處一排高樓林立的科技園區。
“準備一份‘戰略型副省級乾部專項考察報告’,我簽名,送中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