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省委辦公廳,次日上午。
一份標題為《星城市製度運作保障機製說明函》的文件被正式列入省委辦公室每日閱辦通報。雖然格式嚴謹、措辭克製,卻在係統內部引起巨大震蕩。
文件內容極度精細:
?明確列出星城市“機製試點權”所依據的中央授權條款,附上中組部與發改委批複時間點;
?說明財政、人社、組織三線協同流程,以可視化流程圖展示“權責分離—風險共擔—結果可溯”機製;
?甚至連改革失敗容錯備案機製,都被拆解為八大審批項、三道責任屏障,精確到每一級科室與崗位編號。
省委政策研究室一位副主任看完後說了一句:
“這不是說明函,這是‘製度作戰白皮書’。”
“不是為省裡解釋,是為中央彙報準備的。”
另一位副秘書長則低聲補了一句:
“星城市這是——主動立規,對抗省規。”
文件送至趙建國案頭時,他沒有立即看,而是慢慢點燃一支煙。
窗外陽光正好,但他眼神卻極冷。
這是他擔任瀟湘省委書記以來,第一次遇到一個人,不是在政治上“不服管”,而是在製度上“無法管”。
李一凡沒有越權、沒有出格,甚至每一步都踩在中央文件的條文上,卻又步步繞過了省委的結構性牽製。
趙建國終於低聲說出一句話:
“他不靠權限獲取權力,他靠機製擴大勢能。”
“而這種人,體質最難駕馭。”
……
省委常委會臨時召開非正式小組會議。
會議並未設定明確議題,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趙建國將就“星城市機製反應”給出初步定性。
陳鬆年照舊最先開口:
“機製是好的,但如果不加節製,省裡以後所有地級市都會以‘試點’之名,架空協調係統。”
“我建議——設立省級製度邊界協調組,由組織、財政、政法三條線參與。”
這句話,看似緩和,實則提出了“省級設限”的替代方案——不叫壓製,不叫否定,改稱“協同管理”。
許宏誌卻搖頭:
“我不反對設協調機製,但設機製不能帶著‘防主角’的心態。”
“一凡同誌所有製度文件,至今未出現一例組織違規、財政越界、紀檢風險。”
“他在做的是製度建設,而不是權力突破。”
政法委書記杜興林第一次開口,語氣冷靜卻意味深長:
“從政法視角講,我也沒看出他越線。”
“但問題是——如果以後每一位地市主官都學他這樣,製度誰來守?權責誰來分?”
趙建國將兩人的話一並聽下,沒有表態,隻是輕輕合上文件夾。
片刻後,他開口:
“我想聽聽中央怎麼說。”
……
兩天後。
一份編號為“組秘〔2015〕特8號”的文件,從中組部機要通道送達瀟湘省委組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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