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省組織部八樓會議室，冷氣嗡嗡作響，會議桌上鋪開的是一份份印著“乾部輪崗調研情況簡報”的紙質報告。
李永中，瀟湘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神情嚴肅地翻閱著麵前文件。幾個年輕乾部彙報完數據後悄然退場，會議室陷入短暫的寂靜。
他微抿一口溫水，目光掃過“星城市製度改革團隊任職超三年情況統計”一欄，神色終於凝了下來。
“把這三人再列一份單獨名單，附上乾部成長軌跡與現崗位職能偏離度分析。”他吩咐身邊秘書。
“明白。”秘書答道。
李永中手中拿著的，正是對賈宏業星城市製度改革辦主任）、王誌明紀委平台監督協調人）、曾紹林市政府製度辦副組長）三人連續任職情況的分析材料。表麵是“組織工作常規核查”，實則目的明確——為拆解李一凡團隊做輿論準備。
十五分鐘後，辦公室門輕輕敲響。
“唐省長到了。”
李永中起身迎接，臉上帶著得體而禮貌的微笑。
唐誌衡一身灰藍色西裝，麵色如常。他這幾日在政策層麵沉默寡言，但私下動作頻頻，尤其在審計、統戰、金融口頻頻走動。
“李部長最近很忙啊。”他坐下後，淡淡一笑，“聽說你在組織係統搞調研，很有遠見。”
“改革越往後越要講規矩。製度不是誰的私產，乾部隊伍也不能被‘項目常駐化’。”李永中語調平和。
“嗯。”唐誌衡輕輕點頭：“趙書記把製度改革推進得很急，有時未必是好事。組織部站出來做點平衡，也是在維護省委權威。”
兩人對視一眼，皆未再言語。但這場寒暄，信息已經足夠充沛。
——
9月25日，省委大樓。
趙建國召開小範圍臨時常委會，名單：李尚民、李一凡、許宏誌、王平、陳鬆年。
“這幾天，關於‘製度改革團隊是否應輪崗’，社會上也有些聲音，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趙建國開門見山。
王平最先發言：“紀委在衡陽試點已發現，平台製度數據匹配不暢，與改革團隊響應不及時直接相關。如果換人，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不是反對乾部輪崗，而是在關鍵技術型、機製性崗位上，不能用‘流動性’替代‘專業沉澱’。”
李尚民跟進：“製度複製關鍵是執行一致性，星城市改革班子經曆試點全過程，是不可替代的核心資源。”
“乾部成長機製可以同步建立，但必須分階段。”
許宏誌語氣略顯強硬：“省委書記定調製度為年度重點，還未完成就換主力團隊，組織部不可能支持。”
隨後，他遞交一份新草案——《製度型崗位乾部保護建議機製》草稿。
“我們擬建立一類‘製度型崗位’編製標識，試點單位乾部兩年內不調動，製度結束後正常輪崗。”
趙建國看向李一凡：“你怎麼看？”
李一凡神色沉穩，緩緩道：
“我相信組織，但我也相信改革不是靠流動推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