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份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通稿。
但李一凡的瞳孔一縮。
他知道，這不是一顆石子，而是水麵下翻湧出的一條老龍。
張家毅，這個名字，李一凡並不陌生。
早在2014年，星城市曾在推進醫療器械招標改革時，遭遇省藥監局多次阻撓。而張家毅，就是當時阻力背後的實際操盤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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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電話響起，是紀委副書記張國威打來的。
“書記，張家毅案我們這邊也收到密件了，中央紀委辦公廳點名要瀟湘省啟動係統性采購回查。”
“係統性？”李一凡眉頭微挑。
“是的，不僅是藥品，還包括部分省屬醫院器械、原輔料、政府采購通道。我們建議，可以在星城先行推一輪交叉抽查。”
李一凡看了一眼辦公室西窗，外麵星光點點。他緩緩吐出一句話：
“我們不隻是要查清張家毅，更重要，是要從這次事件中，建立一整套采購監管製度，讓同類事件再難滋生。”
他停頓了下，又補了一句：
“我會親自盯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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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星城另一處。
凡星傳媒大樓第21層，李曉薇正在召集“反腐議題內容緊急會”。
她看完那份通報後，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沉著地問了一句：
“我們手上，有沒有張家毅曾經出席的會議視頻？有沒有他主導的某些藥品政策文件？”
內容主管趕緊調取大屏幕：“有一段他2015年在一個藥企讚助的高峰論壇講話，還有他親自簽發過某省定點目錄的照片。”
“用上。”李曉薇毫不猶豫，“這一期專題叫——《標準與腐敗：我們如何防止下一個張家毅》。”
輿論，是要有指向的。而他們，是這個時代裡最懂內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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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半，李一凡仍未休息。
他翻看著手邊那份來自紀委的內部簡報。
張家毅落馬隻是序章。接下來牽涉的，還有醫療采購鏈、醫藥代表洗錢路徑、甚至不排除省內其他地市藥監係統腐敗複線。
他撥通林浩民的電話。
“浩民，紀委這邊準備跨域交叉巡察製度試點，你怎麼看？”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回答很快：
“支持。張家毅這樣的人，不查清楚，瀟湘在全國都沒法交代。”
“但你要有心理準備：一旦你動係統，不是查個人，而是撬動一整塊板。”
李一凡望著窗外星城的夜景，眼神平靜。
“我就是為了這塊板，才建這個研究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