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14歲女孩遺書”這條微博熱搜標簽,就像一道冷光劈開了整個五月的早晨。
5月12日早上六點不到,星城市輿情監測平台“天眼”發出紅色預警提示:中央微博平台輿情指數突破警戒線。信源來自一條由某知名獨立記者發布的長微博,內容是一封女孩留下的遺書,以及一段家屬提供的監控視頻。
文字簡單、措辭直白,但每一句都擊打在人的心頭:
“我已經儘力忍了,可她們還在笑……老師沒有看見,校長不相信,我說我不是在演戲……”
視頻中,女孩身穿校服,孤身站在教學樓邊緣,幾秒後畫麵戛然而止。
轉發,評論,控訴,憤怒,在整個網絡輿論空間爆發式蔓延。
而此時,李一凡還在星城市委辦公樓頂層會議室,準備與機製辦討論製度推廣的第二階段計劃。他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林允兒發來的信息:“你必須馬上看到這條熱搜。”
一分後,市委信息中心主任趕到現場,將完整的輿情報表投影在會議室大屏上,滾動的評論、點火式傳播的賬號、熱點發酵路徑,一目了然。
“書記,目前全網討論量已經突破三百萬條,預計中午之前會進入央視新聞通報區。”主任神情凝重,“網友已經開始質疑整個教育係統失守,星城市雖然並非事發地,但‘製度是否足以防範’成為關鍵討論焦點。”
李一凡眼神微沉,眉頭緊鎖,隨後起身道:“全市教育係統馬上啟動欺淩事件排查;機製辦、公安、教育局、網信辦,一小時內到會議室集合。”
“今天我們什麼都不討論,隻討論這件事。”
……
會議室內,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允兒率先發言,語氣堅定:“不能再讓製度成為事後總結的工具,必須前置乾預。機製改革已經把乾部責任劃像、財政歸責、行為評分都納入數據模型,我建議——把‘校園欺淩防控’列為星城市機製治理新模塊。”
“我們可以引入三項試點模塊:欺淩場景數據庫、教師介入記錄鏈、學生心理觀察機製。”
李一凡盯著屏幕上的一行遺書文字,聲音壓得很低:“凡是被欺淩致死的孩子,死前都曾發出求救,隻是係統沒有聽懂。”
教育局長張建民額頭掛著冷汗,站起身彙報:“目前我們有全市學生心理檔案係統,但並未與機製平台全麵打通,欺淩事件也多由學校自行處置,未形成完整上報路徑。”
“今天起,凡事涉欺淩事件必須同步通報教育局、公安與機製辦。”李一凡目光掃過眾人,“不要問有沒有先例,從今天開始這就是先例。”
公安副局長李忠明補充:“我們可以設立校園警務乾預預案,安排便衣在部分重點學校駐點,至少在第一階段形成威懾。”
會議持續了兩個小時,李一凡做出決定:
一、星城市將設立“校園安全治理專項機製小組”,由市委常委掛帥,市教育局、公安局、機製辦、團委四線聯動;
二、凡星智聯開發欺淩識彆與乾預算法模型,三個工作日內上線校園欺淩模型評分引擎1.0版本;
三、市網信辦即刻開通“青少年欺淩舉報平台”,向所有中小學、初中開放匿名投訴與舉報通道,並接入媒體監督接口。
隨著部署下達,整個係統宛如一道雷霆驟雨迅速動員。
“我們不能等輿論倒逼製度反應。”李一凡語氣冷峻,“機製的本質,是在問題發生前完成預警,而不是在孩子跳樓之後才統計數據。”
……
傍晚時分,林允兒帶來一份整理好的資料,放在李一凡案頭。
那是女孩自殺前寫的遺書原文與相關背景材料,來自新華社駐杭記者獨家獲取。
李一凡靜靜坐著,一行行閱讀那封用圓珠筆寫下、字跡清秀卻殘破的遺書:
“……我不怕死,我怕再醒來還在這間教室,怕她們每天偷我水杯、剪我頭發、傳我的笑話。老師說我太敏感,可是她們看我的眼神,連狗都知道是惡意。”
“……我試過了,跟媽媽說過,她隻說‘你是不是太懦弱了?’……我不是懦弱,我隻是沒辦法再走下去了。”
李一凡雙拳緩緩握緊,良久,他閉上眼,喃喃低語:
“不能再有下一個了,不能。”
窗外,星城的夜幕一點點吞沒了天光。
政務數據中心的燈卻一盞盞亮起,像無數雙注視著孩子命運的眼睛,透過網絡,透過機製,透過那一頁頁紙張、一個個坐標,開始構建一張名為“保護”的網。